兄弟(1986)

咱乃关外人氏，第一次知道葫芦娃就是在电视上，这也是小时候了解此故事的唯一途径。当时很是被动画的情节吸引，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觉得能凭空编出如此精彩的情节实为NB。
后来有了网络，偶然一次看到一段此动画的某位编剧谈当时改编时经历的文字，才知道原来这故事也是由来已久的，只是不曾像哪吒和齐天大圣这般幸运，几百年前得以被文人写入名著。此后便有心进一步了解其传承，然而茫茫互联网，只能搜到在此动画出世两年前张庚先生所绘的一本小人书的封皮和一些其它零星的记载。虽然这些更原始的故事情节无缘得知，至少能确信动画改编自民间传说确有其事，只是这民间传说不曾流传到我家乡而已。
这故事也是幸运的，因为它遇上了导演胡进庆、葛桂云、周克勤和编剧姚忠礼、杨玉良、墨犊（胡进庆），使得葫芦兄弟们天下名扬。咱今天也就本着流传最广即为正史的优秀文化传统，尽弃那些无从获悉的传说，奉动画为正朔，探析一下这个原本简单的善恶二元对立、现在被指责阴暗血腥的故事后面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情节，看看这些貌似可爱的葫芦小子们是否真的超然独立于哪吒、美猴王、沉香、蛋生们为主角的一干神魔故事群之外吧。

1 真真假假穿山甲
某地，在一个形似葫芦的不起眼的小山中一只穿山甲不小心钻破了山体，放跑了两个妖怪。这本身是件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情节，民间传说中类似此种情节开头的故事比比皆是。但我要说：这个穿山甲其实来头不简单。它向老者述说的故事及缘由中有些是为了隐蔽某些事而撒了谎的。我们先来看看这个片中除了人类、神族和妖怪之外唯一一个会说话的动物都向老者交代了些什么情节：
第一个：自己不小心凿穿山体放跑了两个妖怪；
第二个：妖怪和此山的来历；
第三个：消灭妖怪需要用山中的葫芦仔；
第四个：取得葫芦仔的方法。
根据第二个情节，穿山甲显然是知道山里面封着重要的妖怪的。那么它为什么还去凿穿山体呢？如果知道山里有妖怪，除了别有所图外，从常理考虑一般生物是不可能去接近这座山的，更何况是在这妖怪还剩一年就魂消魄散的关键时刻。所以穿山甲说自己是不小心凿穿的山体太不合情理，显然是骗人的；从住在山脚的老者不知道此山的来历可以反映出山里的妖怪确实有些年头了，因此穿山甲讲的关于妖怪和山的来历的故事中除了惊雷闪电化为神葫芦的说法可能有些故弄玄虚外其它大体应该都是真的；接下来的穿山甲讲的第三和第四件事从后来故事的发展可以证明也都是正确的。
纵观四个情节，看起来只有第一个有些不太对头，但是我们在此不禁要心生疑问：穿山甲何以知道如此多的内情呢？
蛇蝎二妖逃出山洞后聚集了一众小妖，如果这一众小妖原本知道葫芦山中有更大的妖怪，在这将近一万年中深受人类和天界打压的妖怪们就从来没动过将二妖放出来的念头么？它们虽然不像穿山甲一样是开山的行家，但是从二妖被镇压到被放出来可是有将近一万年的时间啊，花个几十年的时间一个蛤蟆精怎么着也能把山挖开！如果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经过漫长的一万年，不但作为人类代表的老者，就连附近的妖怪们都不知道山里封着两个妖怪这件事。
山里有妖怪这件事情已经被从人间完全抹去了。
那么穿山甲是如何知道并且是对于当年的故事了解得一清二楚的呢？如果再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穿山甲根本不是什么穿山甲，它本应该是从上面下来的。从它遇到老者后别无非分之想，没捞到好处这点可见它不像是私自下凡开山的，那么就应该是被派下来的或者是谁的分身（西游记里猴子在黄花观被白眼魔君的金光罩住之后就曾变成穿山甲一路钻了二十余里逃走）。这位以穿山甲的形体出现，除了会开山、会说话外，别无所长，只能是下来谈判或者说收降二妖的。
上界某神，可能是蛇蝎二精当年的亲友旧识，念及当年的交情不忍二妖就此死去，也可能仅仅是了解二妖的来历本领，意图为我所用。但说来说去总归是希望收复二妖来提升或者维持其目前在天庭中的位置。因此在二妖将灭之时给出两条出路：要么降；要么死。意图收服二妖。成功收复当然好，即使不成功也算卖个人情，总归这件事是有好处的。但这样的事势必遭到当年牵连其中的目前控制着天庭实权的某些神明的阻挠，因此为方便行事，需要某个神明化身为穿山甲凿破山体与二妖和谈。可惜二妖依然不肯与当年的对头们妥协低头，夺了穿山甲带来的绿叶，沿凿破的山洞出逃，恰巧被上山采药的老人撞见，于是有了后面的故事。
最终穿山甲被蝎子大王抓到后化身逃跑，彻底摆脱干系。
从穿山甲的这些作为可以看出：二妖并非平常的妖怪，否则穿山甲背后的神明不会暗中行事，下面就看一看二妖的级别。

2 桀骜难驯万年妖
故事在叙述中并没有交代其所发生的朝代，或汉或唐或宋元明清都有可能。我想不会太早，但不管故事发生在哪一年，向前推个9999年会是个什么时期？那该是封神以前，甚至在炎黄大禹以前，洪荒之时。那时连天庭都没有。由此看来蛇蝎二精资历修为可能只在伏羲女娲之下。
被关在封闭的山体中他们可以通过魔镜知道被关后2k年南极仙翁炼丹的故事，当然对于这个故事我们也可以勉强高估蛇蝎二精手下的能力，将炼丹炉之事解释成是它们告诉二精的。但我们还有具有说服力另一条线索：蛇精不但知道在它们被镇压之后神界建立的天庭，并且知道葫芦兄弟们是天神转世，三两下就把本领来历搞得一清二楚，这点恐怕他们那些手下办不到。从这一点总可以说明蛇精虽然被禁在山中，却能知晓天下之变，并非修行只有千八百年水漫金山的白素珍可比。
在天庭成立以前，截教一系，甚至伏羲女娲一系的真人们多由飞禽走兽甚至草木山石修炼而成。蛇蝎二精很有可能是此一脉，尤其是蛇精的生物特征与伏羲女娲接近，使得这种猜测更趋合理。而在彼时，以他二精的实力，竟被人困于山中，仅以身免，可想当时定是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的原因。
穿山甲虽曾言其被镇压是因为祸害百姓，但从后面的情节看若非老者听信了穿山甲之言执意不肯和蛇蝎合作，蛇蝎二精也不会为难于他；那第一个出山的大力娃见到的白骨荒坟年代久远，也不会是二妖所为；老四老五可以自行烧毁荒山、兴云布雨虽是说明了他们兄弟有天庭授予的便宜行事的权力，但天不降雨的罪过就该推给妖精么？作为肉食生灵，它们吃些兔子小鸟也本是无可厚非的啊！这些所谓的指责妖怪作恶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真正的事实是当时穿山甲与二妖谈判失败后，为了隐藏打开葫芦山的意图，也是为了将老者拉向“正义”一方，在向老者交代情况时只说二妖为害人间而将二妖被封的真正原因隐去了。这样将事情简单化后，天庭讨伐妖怪情理占先，穿山甲也不会因横生枝节而暴露此行的真实目的，大家的焦点被很自然的转移到平妖之事上了。
二妖在与葫芦兄弟们斗法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流露出与人类甚至天庭和平共处的意愿，其实也算是二妖无奈的自我消遣吧。大家心里都清楚：二妖本就是该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平静死去的，不管收服二妖之事是否得到天庭正式的认可，二妖的出逃都象征着对天庭统治权的挑衅。因此和平共处那是痴人说梦，它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重新被封杀。
在此如果拿曾经在花果山公然自称齐天大圣的美猴王来比较一下的话，那就是孙猴子在被压五百年后低头了，但一万年后二妖没有。也许是在这一万年中，二妖没有被给予生的许诺而在穿山甲给予最后的可怜之时怨愤难平；也许是它们天生就不愿作别人的鹰犬......总之，最终在妥协而生或反抗而死之间它们选择了藐视，也因此它二妖与美猴王在人间受到的舆论待遇便是天壤之别。
只是一万年前，它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呢？

3 称兄弟非亲兄弟
小小的葫芦山原本就没有山神的，这点后面会解释，这里要解释的是另外一件事：葫芦籽是什么？
穿山甲说葫芦籽是宝物，种下葫芦籽即可除灭妖精；但是蛇精却曾当着四娃五娃的面说他们被抓的兄长都是力大无穷的天神下凡，当时火水二娃并没有予以否认，可见这七个小子根本不是什么种葫芦籽长出来的精灵。他们本就是天庭派下来降妖除魔的上界人物转世而已。这点从片中那葫芦芽破土的架势和葫芦兄弟们个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一二。
因此这葫芦籽很可能是当年收妖怪的那位神明放的一个引子：当年的条件不允许专门派一个小神守葫芦山一万年，当然也不会有哪个小神会心甘情愿领这份倒霉差事，于是那位神明预先在葫芦里放个感应器。蛇蝎二精一旦出逃，即使不是它二精把葫芦籽带出去，也会有人把这么颗光华耀眼的珠子取出。这粒神丸一见天日自动钻入土中长出，当年的神明就会感知，派人前来捉拿妖怪。
这种方法既奏效又不会对外界人妖产生心理影响，实为妙招。只是这收妖的神明和几位下凡的天神究竟是哪几个神仙比较难以考证，下凡的这几位从能力上看也不过就是天上的中级将领，可以说蛇精全部拿下都根本没费多大力气。要说他们的资本也就是那个不知道谁发给他们的紫葫芦，算是他们的王牌。天庭的本意应该就是让他们一起出动降妖的，制订降妖计划的人怎么也不会白痴到让他们一个个冲锋，可惜这几个家伙在天上逍遥惯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自大加争功的心态让他们全军覆没。使得整个故事的前面大部分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讲述怎样运用智慧战胜绝技的教育片。
如此一来，关于炼七心丹这件事情就有了另外的解释：并不是用一根藤上长出来的七个精灵才能炼成七心丹，只要是七个并非肉体凡胎的男孩儿应该都可以。
用南极仙翁的炼丹炉炼七心丹和太上老君的八卦炉炼孙悟空其实是一个原理。据我国影响因子最高的神魔著作西游记中记载：取经组合在比丘国遇到过一个收集男孩意图剖心做药引的老道，这个老道就是南极星君也就是本片中的南极仙翁手下的梅花鹿。长伴老寿星左右的梅花鹿要到人间炼长生不老药丸儿，还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男孩儿--开什么国际玩笑！别的妖怪都是悟空跑到上届查明了谁家走失的人口，主人收回妖怪时它们还免不得挨句骂讨个打，这梅花鹿本领低，生命堪忧时，主人匆忙赶到，一味护短。列位好好想想这南极老寿星逢人舍药；天庭开个趴踢什么的也得进献点儿拿得出手的玩意儿，这些东西都是靠什么生产的？要我看那，这梅花鹿被悟空打了，女儿白面狐狸被八戒杀了，一脸的悲屈，主人淫威下又不得说出原委，好歹保住了老命，真是悲惨那！回到家又要听主人差遣，过不久指不定又到哪儿收割去了呢！
回到本片，联系到西游记中的故事我们可以猜想到这样的暗藏情节：被禁的蛇蝎二精所在的葫芦山碰巧离当年南极仙翁秘密炼丹的地方不远，当年南极仙翁炼七心丹的过程和废弃的旧版炼丹炉的销毁地点被二妖用如意宝镜看个清楚。
南极仙翁是寿星，炼的七心丹可以长生这事很靠谱。不过两位万年妖精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的长生不老，它们练七心丹另有目的。在最后一集蛇精提到吃了七心丹”天不怕、地不怕“。我们从没听说过老寿星的仙丹有这样的功能，难道把普通的小正太换成转世天神就能加强仙丹的威力么？我看恐怕这个炼丹过程的政治意义更大些。原本二妖逃出来后也没有立即去深潭中取炼丹炉，可见二妖是在与天庭作对中欲求自保的关键时刻才产生了自己炼丹的念头。蛇精是希望通过直接用天庭要员的遗弃设备加工天庭钦差来昭示天下，让你们看看究竟谁才是吃人的妖怪！可惜那宝镜看得到影像却听不到声音，没掌握炼丹口诀的蛇蝎最终也没练成七心丹。而那七色宝莲却是另有说法。

4 名山神何来山神
想要搞清楚七色莲花的来历，要从山神和神鹰开始。再回到故事的开头，如果本山有神，穿山甲打洞时山神在哪？妖精逃跑时山神在哪？葫芦山炸开时山神在哪？当然也可以解释成山神年纪大了爱打瞌睡，而且一睡就睡很久，葫芦山炸开都没将他老人家惊醒。那么在山神睡觉的时候神鹰又在哪？
如果葫芦兄弟的故事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惩恶扬善的故事，那么关于妖精的来历、葫芦种子的用法这些东西最合理的情节安排就应该是由山神讲给老人，从而将穿山甲这个完全不合理的角色隐去。但是故事的情节发展却是七个葫芦被抓去了好几个都不见山神和神鹰出来帮忙，只能说明此山根本无神，后来出现的这个山神是个假冒的，临时跳出来的。而他出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七色莲花交给老人。
七色莲花，这法宝如此耀眼，山神却说是老者当时忘记拿了。其实是老者进山时它原本就不在山中！既非山中之物，那么就是别人送来的。七色莲花是什么？莲花是佛教的教花，和莲花相关的宝贝十之八九都是佛教的法宝，而道教那边习惯管它叫荷花的。天庭七位天神下凡全数被抓，此时西方极乐世界中有人坐不住了。
本是以渡人为己任的这位不是着手化解恩怨，却在此相助将蛇蝎二精再次镇压，不想其重现于世。想来这位坐不住的人物也是和天庭中的那些神明一样当年在二妖的旧事中理亏的。这个很好理解。
关于山中无神这点还有一个证据：那只神鹰在护送老者之时，天空竟然出现闪电霹雳。如果山神真的存在，神鹰是山神的仆从，那么天庭的做法就不可理喻了。天庭根本没有惩戒救葫芦兄弟的老人和神鹰的道理呀！即使要惩戒山神也没有从他的仆从开始的道理；片中也看不出神鹰犯过什么错误。所以合理的解释就是：这神鹰是西方派来的使者，可能就是燃灯古佛派出揭露唐僧四人取无字真经那只神鹰。当然也可能是西方其他boss所化或所派，不过我倾向于认为它是燃灯派来的。纵观西方世界在一万年前能和蛇蝎二精产生瓜葛的恐怕没有几个，以当年的燃灯道人的嫌疑最大。
神鹰受燃灯指使，为了顾及天庭的颜面，也是不便被人知晓燃灯自己牵扯进此事，将七色莲花暂放在山中，对外宣称此法宝乃山神所有，然后将老人驮来取走莲花。以燃灯的资历又兼事出紧急恐怕事先不会知会天庭，或者天庭平叛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高度的内部机密，一般神明根本不知此事，甚至即使连下凡的那七位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神鹰被巡游天官发现，于是雷公电母出来灭人。不过神鹰并非等闲之辈，让老人拿出七色莲花证明身份：一方面让雷公电母少管闲事；另一方面算是对天庭方面的知会，意思是有我燃灯出马，各位大老们放心。老者安全的回到了家，神鹰使命完成，不便久留，就先回去了。
其实此时谁都知道，将老人放回家就等于直接说是让老人去送死，但各位大老们为了逃脱干系还是这么做了。果然，神鹰一走，老人再次被抓，带到妖洞，目睹悲剧发生，继而拿出宝莲，献出生命。
那么燃灯古佛送来的这茎七色莲花究竟神在什么地方呢？神在它的七颗莲子，更确切的说是莲子中的莲芯，这一点老汉倒是知晓得很，他临死前说道：“莲芯莲芯，连成一心 ”。
中医认为莲芯味苦，具有清热、固精、安神、强心、降压之效，可治高烧引起的烦躁不安、神智不清和梦遗滑精等症。
七颗莲子就是七粒清心醒脑丸。

开端、先知者老翁与穿山甲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第一次冲击”开始，以此为原点，整个世界开始急遽变化起来“第一次冲击”的地点位于葫芦山，而老翁做为目击者，看到了葫芦山崩裂成为两半，巨大的妖雾腾空而出，蝎子精与蛇精所到之处鲜花和绿树被蹂躏，小鹿跟飞鸟被冻结，本来祥和安宁的世界不再美好。
　　这场大灾变的起因是因为穿山甲误挖穿了镇压妖怪的葫芦山，结果刹那间飞砂走石，邪恶原力挣脱了束缚，开始肆虐四方。这仿佛是伊甸园故事的重演，《圣经》里记载人类的始祖亚当与夏娃违背神的律法，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偷食了智慧果实，于是被盛怒的上帝赶出了伊甸园；同样在这里，穿山甲钻破了神的封印，于是被释放而出的邪恶力量毁灭了原本完美的世界。两个大同小异的故事彰显着同一个寓意：人类因为贪欲而导致的罪恶令他们最终失去了乐土。
　　就在这一大灾变发生的同时，身为目击者的老翁被光芒引导着走进入了葫芦山的废墟中，凭借着手中的绿色仙草取得了“能够消灭妖精”的七粒种子。仙草是绿色的，是和平的颜色，是安宁的颜色，在整个外部世界都被妖怪的黑风所侵染时，唯有这一株绿色的仙草还保留着旧世界的记忆，而它是能够拯救世界的钥匙，这其中象征，不言而喻。当潘多拉关上了盒子时，“痛苦”和“疾病”已经飞去了人间，只有“希望”从此留在盒底；而当妖精们肆虐之时，仙草承载着葫芦种子，却悠然飘入了老翁的手中。而老翁本人，也从一名“目击者”，转变成了培育“适格者”葫芦兄弟的“引导人。”就这样，在旧世界崩坏的同时，新世界的种子也悄然开始生长、发芽。与传统的剧情构造方式不同，老翁获得葫芦种子的经历是一条明线，而大灾变的起因和经过反而退到后台变成一条背景暗线，两下对比，创作者们如此安排确实用心良苦，他们力图在描绘充满悲观色调的灾难之时，仍旧能够给观众展现出一抹希望的光芒。希望先于毁灭而存在，而不是相反，这是创造者们通过这一明一暗两条线的设定所传达出的讯息。这不禁让人联想起《天空之城》中的天空之树，同样代表着自然的绿叶所承载着的，正是这世界的和谐本源，也是“眼”的所在。
　　如果说放跑了妖精的穿山甲是代表着人类的“原罪”的话，那么取得了葫芦种子的老翁就意味着神的“救赎”；山神说过：“老人家，只要那七粒种子能够顺利成长，那么妖精就可以被消灭，一切全靠你了”，明白无误地说出老翁的责任所在：他并非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他只是一名引导者，一名先知，一名为了世界的救赎而舍弃自己生命的基督。正因为如此，在整个人间濒于崩坏的大环境之下，穿山甲与老翁二人先后的死亡是极具象征意义的罪与救赎的必然结局。可以这样说，当他们接过葫芦种子，并将其种在土壤之中时，就注定要背负起命运的十字架，承担起先知的责任……以及痛苦。
　　于是，在一个看似简单单纯的开头里，整个世界的基调、每一个人的命运，就已经被隐藏在细节之中的隐喻所预示了。在第五话中，穿山甲为掩护老翁与二娃而被蝎子精杀死；他的死亡，是对“第一次冲击”的反思与终结：当他释放出大灾变的时候，就注定是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人类对更高层次的追求与自身力量的反噬，在此得到充满反讽意味的诠释。然而，灾难并非因此就停止了，亚当与夏娃误食了禁果，从此每一个人类降生时起就带着原罪；原罪由一个人犯下，但却要由整个世界承担；穿山甲的死完成的是自己的救赎，却无法拯救其他，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的死多少有些悲凉与无奈：人类可以释放出灾难，但是他们可以回收吗？”穿山甲已经死了，真正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是老翁，他的回答是“葫芦种子”。其实就我个人的感觉而言，老翁更象是施洗约翰，他身穿骆驼毛的衣裳，腰束皮带，在荒野中不停地大声呼喊：葫芦近了。当葫芦兄弟们来到这世间的时候，他为这些“葫芦基督”施洗。在第一话、第四话中分明出现了老翁为葫芦藤浇水的镜头，穿山甲也曾经说过：“只有多浇些水，葫芦们才能长的更快。”我想这就是老翁被赋予的全部意义了吧。在最终话里，葫芦兄弟们被困在炉中，即将灭亡之时，这名“引导者”面带着微笑掏出莲座，释放出葫芦兄弟们最终的力量，然后从容死在蝎子精刀下。他以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拯救者重生，进而令世界恢复和谐，这才是最完美的人类的补完吧。
　　而现实中的我们，答案又该是什么呢？

舞动在暗影之间——蛇精与蝎子精
 　　
　　《葫芦兄弟》的世界观是相当封闭，也是相当简单的，现实世界的纷乱庞杂在这里被简化凝炼成为数个鲜明符号特征的人物，使之更加具有寓言故事的属性。穿山甲象征着人类的软弱、贪欲以及反省；老翁意味着牺牲与希望；葫芦兄弟七人则是人类本身多种精神情感的具象化体现；与这些相反，蛇精与蝎子精的解放，却意味着另外一种精神的兴起。
　　这是一种黑暗的原力，然而又与传统意义上的邪恶不同。以往的邪恶，是一种纯粹的、充满了破坏欲望的邪恶，而相比之下蛇精与蝎子精的行为更加理性，更象是一个现实的暗黑政治组织，有复杂精密的基地构造，有等级森严职责明确的管理体制（每一话里，都有大量妖怪洞穴里迎击兵器的展示，而蝙蝠精、蜘蛛精、蜈蚣精、蟾蜍精的各司其职也令人印象深刻）。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蛇一向都被视做是狡黠的生物，其所代表的意义往往是“邪恶的智慧”；蝎子则普遍认为是阴毒之力的象征。创作者选择这两种生物拟人化，无疑暗示着这将是充满智慧与力的暗色之面，象征着人类理性与阴暗的一面。
　　蛇精的智慧是可怕的，她拥有的是极端的理性以及勃勃的野心，当这两种特质结合起来的时候，恶魔诞生了。这是一位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信徒，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都只是被她视做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在与葫芦兄弟的艰苦斗争中，她始终处于上风，总能第一时间洞悉葫芦兄弟们的种种性格上的弱点，并加以利用；每当看到她与葫芦娃之间的较量，就好象是看到了《JOJO冒险奇遇》或者《猎人》中那种凭借谋略而非武勇的智慧型战斗一样。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运用政治手腕来打击敌人，前一分钟还是满腔怒火，瞬间就可以变得笑容可掬。这世界上既有令人流泪的艺术，也有令人流血的艺术，而蛇精则是属于后一种艺术家。倒在蛇精尾下的，既有战斗中被彻底击溃的大娃、二娃和三娃，也有酒席外交中失了招的四娃和五娃，甚至连一度叛变的七娃也不能幸免。一直到最终话，代表着正义一方的葫芦兄弟们都一直被这个女人压的抬不起头来。她成为葫芦兄弟心目中挥之不去的灰色梦魇，因此也有OTAKU将蛇精称为是女性版的奥贝斯坦。（因为这个角色设定实在太出色了，在续作《葫芦金刚》中，创作者们又推出了形象几乎完全一样的美女蛇。）
　　甚至她的丈夫蝎子精，也是属于被利用的棋子之一。从动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几乎每一次的发号施令与决策，都出自于蛇精之口，身为“大王”的蝎子精只有执行力而无决策权，地位明显被架空。这个精明的女人，永远是利益至上的，那种精确的计算，深邃的洞察力和可怕的执行力，使她成为最为危险的妖精。不断地算计，不断地背叛，不断地利用，这就是她灰色的轨迹。
　　当蝎子精叫她夫人的时候，她代表着女性的自己；当七娃叫她妈妈的时候，她代表着母性的自己；而当她掏出如意，将眼前的敌人碾的粉碎时，她代表的却是谋略家的自己。女性与母性，也只不过是谋略的一部分罢了，这种冷酷无情的执念，成就了一个强者，而她也因这种执念而送了性命。
　　蝎子精却个粗线条的人，性情中人，毫无顾忌，曾经只是因为四娃喝光了他的酒就号啕大哭。可是在种种粗豪的举动之下，却隐藏着对蛇精深深的爱。这种感情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甚至愿意为此舍弃其他的一切。蛇精架空他的位置，却从不见他动气，因为他爱她，爱江山更爱美人，所以会包容她的一切，并且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仔细观察就可以注意到，无论何时，每一次蛇精出现的时候，背后总有蝎子精默默的身影，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两个人的灭亡。
 
使徒的造像——葫芦七兄弟
 　　
　　葫芦兄弟们是不折不扣的救世主，根据《葫芦兄弟》设定集里的资料，葫芦种子是神为了克制妖精的力量而赐予人类的宝物，葫芦兄弟们就是神的使徒。他们由神的赐予而生，但却拥有着半人半神的特质，就好象古希腊的英雄们，全身洋溢着宛如青铜般凝重的质感。七色的葫芦，代表了人类的七种情感，而这七种情感，又是世界的希望和基石，所以这实质上，是人类自我的拯救与补完。
　　
　　第一种使徒的颜色，是赤色。
　　这是热情奔放之色，充满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大娃就是这样一个人，单纯、开朗，充满着激情，甘愿为理想的事业做出牺牲。当“葫芦藤第一次妖精来袭事件”（第一话）发生的时候，他首先站了出来，毅然向妖精的巢穴发起了挑战。他的力量和他的精神一样大而无畏。在他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罗伯斯比尔、列宁、切·格瓦拉等理想主义者的影子。
　　然而，激情也意味着冒进，往往不顾后果，就如同塔罗牌中的正位战车，过度的轻率反而导致了灭亡。在三话中，大娃正是因为贸然前进而致身陷泥潭，他的理想主义在现实中跌的头破血流。第三话的副标题The Chariot正好点明了“激情”的双刃剑特性。
　　
　　第二种使徒的颜色，是橙色。
　　这是温柔宽容之色，是发自人文主义的终极关怀。
　　七名葫芦娃中，二娃的个性刻画最为成功，耳聪目明的能力令他成为一个善良温和的人，对周遭的事物以及自然感触至深，有如一名感性的艺术家。在有他出场的几话里，我们甚至能够感受到二娃给人带来的那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与亲切。
　　但是，温柔也意味着软弱，宽容也意味着轻信，蛇精洞察到了二娃的这个弱点，将其诱入了梦花缭乱的迷宫之中，象征着谎言与欺骗的迷宫伤害了善意与宽容，二娃终于被毁去双目与听力。不过这并非否定了宽容存在的意义，在接下来的一话中，二娃被老翁和穿山甲救出，穿山甲因此而牺牲，完成了他自己的赎罪旅程；而二娃则被小鸟搜集来的露水医治好了双目，就好象《风之谷》中荷母群救回娜乌西卡生命的场景一样，善意与宽容在这样的关怀中重建。
　　二娃因人性之恶而受伤，又因人性之善而恢复，这不正是宽容之道在世间的行迹么？
　　
　　第三种使徒的颜色，是黄色。
　　这是刚强坚韧之色，代表着奋进与勇气。
　　除了最终决战外，最令人荡气回肠的，就莫过于三娃与妖精之战了。刀枪不入铜头铁臂的三娃受命于败军之际，甫一登场就救了老翁与二娃的性命，然后大败蝎子精，逆袭妖精洞穴，打的酣畅淋漓，意气风发，令人不禁想起“所向无前”的梁朝名将陈庆之和纵横欧陆的巴顿将军。
　　《老子》里曾经有一个寓言，说牙齿掉光了，舌头仍旧在，以此来说明“柔软胜刚强”的道理。三娃因为过于刚强而不懂屈伸，成为了掉落的“牙齿”，反陷入了蛇精的柔剑束缚之中，终于失败，正应了易经里的那句话：“亢龙有悔”。
　　这也算得上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吧。
　　
　　第四种使徒的颜色，是绿色。
　　这是和平慈悲之色，是发自内心的呐喊。
　　水是平和的，内敛的，也是防御性的；四娃在七名葫芦娃中最有悲天悯人之心，从他一开始出场到结束，始终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包括妖精。对于他来说，喷水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伤人。虽然四娃不曾说过什么，但他的行动始终是遵循着这一原则，默默地扮演着一个辅助性的济世角色，宛如一片宁静的云。“我们去救人吧。”（第七话）这是他唯一句令人印象至深的台词，却折射出了他整个的人生观。
　　于是，在第八话中，以他为主导，葫芦兄弟们第一次与妖怪握手言和，并且出席了妖精们安排的宴会，希望能通过谈判的形式来消弭战争。
　　能够不流血而解决争端，这就是四娃最大的梦想。
　　有如此胸怀的人，从来都是一个悲剧性的角色，四娃最终倒在了无边的酒碗之中，倒在了他曾经救过的人的阴谋之下，和谈原本只是骗局。喜爱和平却又不得不与宿命的敌人做无休止的抗争，不想伤害别人却总被别人伤害着，这个与其说是他个性的悲剧，不如说是时代的悲剧更来的恰当。

 第五种使徒的颜色，是青色。
　　这是愤怒不平之色，嫉恶如仇。
　　火焰达到特定的极高温度，就会变成青色。五娃喷的是火焰，喷的也是他的愤怒，比起他的孪生哥哥四娃来说，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五娃对周遭的事物时时保持着批判的态度，从来不忌惮直爽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在他的心目中，世界上有着好与坏，善与恶的鲜明区别。一旦确立了方向，就要全情投入，容不得一丝杂质与逆流。在第七话中，他对四娃说：“早知道是妖怪，就不该救他们”而四娃对此保持着沉默；兄弟二人的对话体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
　　在妖精的鸿门宴上，至阳的五娃饮下了至阴的冷酒，于是总爱极端化的他终于又走了一次极端，并且倒了下去。
　　
　　第六种使徒颜色，是蓝色。
　　这是开朗活泼之色，乐观向上，迈进自由王国如果说要评选最有人气的葫芦娃，那么就非六娃莫属了。他是隐形的，是自由的风，无拘无束。凡俗的道德藩篱，无论妖怪的还是葫芦娃的，都与他无关，他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率性而来，随性而去。在第一十话里，六娃大闹妖怪洞穴，将他的这种独特的美学发挥的淋漓尽致。无论是宝物如意，还是妖怪的毒液，都无法束缚这名纵横无度的青年。
　　当年令狐冲在思过涯上学得独孤九剑，天下无敌，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剑法本无招，也就无从破解。六娃也是如此，行事本无踪迹，也是无从下手；所以即使狡诈如蛇精，也对他束手无策。比起其他一脸凝重、视使命高于一切的葫芦娃来，六娃的战斗更象是在一场游戏，飞舞在敌群中的他仿佛天真烂漫的孩子，我们不断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使命”对他来说，无非是“兴趣“的附带产物罢了。
　　这自由奔放的意志，使得六娃成为唯一一位从未败过的葫芦娃。
　　
　　第七种颜色，是紫色这是阴沉思辩之色，是七色中最接近黑色的颜色。
　　七娃的倒戈是整个动画的重大转折点，当他自葫芦中诞生出来，向蛇精和蝎子精喊出一声“爸爸妈妈”的时候，令所有人为之错愕；先前六娃东奔西走营造出的大好局面因此崩溃，整个正邪对比态势急转直下，葫芦娃“净化世界”的行动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七娃是特别的存在，他的能力凌驾其他六位葫芦娃之上，却是以最小的弟弟身份出现。这一事实，成为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而“完全依赖葫芦宝物”的能力，也使得他对于哥哥们怀有难以名状的敌意。这一位葫芦们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力量，却无法抵挡蛇精的精神污染，结果他心中隐藏着的阴暗一面，在精神污染侵蚀之下急速地扩大起来。表面来看，是妖怪们的毒液起了效果，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七娃内心也未尝不是在暗自渴望这样的结局，紫色本就是阴暗之色。
　　我思，故我在，七娃在七个人中最接近哲学家的气质，但也正因为如此，思考的太多，非但未能去除心理上的阴影，反令自己陷入更加困惑的境地。很难说在七娃的心中，究竟使命、哥哥们和力量哪一个更重要。这种彷徨与矛盾，终于在蛇精的污染之下成长成为恶之果；当第十话中，六娃和七娃同被妖精擒获，六娃毫不犹豫地挣脱了束缚；而七娃始终无法和六娃一样，轻轻跳出罗网，潇洒而去，他为自己加的心理枷锁终究是太重了。
　　精神污染，这是对七娃叛变具有关键性的一步。令人值得玩味的是，这一手法，是经蛇精之手来完成的。而在《圣经》中，正是由撒旦变成的古蛇诱惑人类走向堕落。蛇精也说过：“人类其实是脆弱的生物“，人的心中有光也有影，当阴影成长的时候，就意味着向着心之暗面的堕落。诱惑与背叛，这可以说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渴望生存的意愿最终却导致了灭亡，追寻认同的存在却遭到了背叛，七娃的遭遇，实际上就是矛盾的感情悖论在片中的倒影。
　　
　　终结与新生最终的决战，是葫芦娃们与妖精之间展开的。这时候七名葫芦兄弟已经团结一心，心的补完已经圆满，而老翁也完成了他救赎与引导者的工作，慨然死去。面对进化后的葫芦金刚，蛇精的一切智慧都无济于事了，最终，邪恶被镇压，新的世界诞生了。
　　葫芦七兄弟，代表了人类的七种情感。单一的情感，并不能构成整个人格，唯有将这些聚合在一起之时，才算是完整的。放纵自己在特定一个方面的情感，就会使得平衡感彻底失去。每一位葫芦娃的失败，其实都是肇因于是，激情的大娃败于激情，温柔的二娃败于温柔，而当思虑过度之时，则是走向反面的七娃长长的身影。这就如同是七个简短的寓言故事，折射出在现代社会中一味滋养偏执极端的人类情感，并由之产生的性格缺陷，让邪恶的负面情感吞噬了自我。
　　D．A．兰斯曾经说过：“性格方面的不健全，往往导致了行为者本身超脱常识以外的偏执，这是必然的心理悲剧。”然而，人类是否永远无法休正这一缺陷呢？对于这一点的疑问，创造者们给出了他们自己的答案。在最终话决战之前，葫芦娃们被困了炼丹炉中，老翁祭出莲台宝座，使得七人最后得以重生，并进化成为使徒的最终形态，引导世界归于正途。殉道者与救赎、救世主与牺牲，所有的伏笔与线索在此交汇融合，最后那在云端巨大化了的葫芦七色山峰，象征的正是人类走向和谐之道的心路里程。
　　最终话的标题“七子连心”，无疑代表的是心的联合，心的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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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此文作者写出如此强大之评论。

    现在一提到“国产动画”，几乎就与80年代的水墨动画划上了等号，90年代以后不是没有半部优秀作品，只是数量太少、名气太小，再加上被一大堆脑残的二逼之作占据了太多的播放空间，在满天乌云密布的笼罩下，金子到底也无法发出光芒了。

    水墨动画当然不是天朝独有的产物，在日本也有水墨动画（如《龙子太郎》），而且许多动画片的风格还与天朝的作品很相似，比如高畑勋的《太阳王子》，从剧情、音乐、到人物动作、个性塑造等等，相信会让许多70后、80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那会儿天朝顶多也只是借鉴一下国外的技术和创作理念，各部动画作品还是无愧于“原创”一词的，哪像现在，动不动就把别人的整部动画都给“借鉴”了。


    假期之际闲着有空，把几部国产老动画翻出来看看，回味回味“忘却的童年”。

    先说《大闹天宫》，我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法国修复版，画面变得更漂亮了，消除了杂点，而且更重要的是：以前丢失的20分钟在这一版中终于补回来了！全片从之前的90分钟延长到了110分钟，过瘾！

    作为60年代的产品，在那时当然要讲求“政治正确”，一部片子动不动就得加进一些“政治寓意”，以此来“教育”和“开导”影片的观众。

    本片的主题所折射出来的那种对死板教条的反抗精神，固然令人感动不已，然而当时的天朝似乎不是花果山，倒像是天庭，X卫兵自认为是造反的孙猴子，其实也只不过是龙宫里的虾兵蟹将而已。孙猴子毫不犹豫地把写着“玉帝御用”的帖条给撕个粉碎，但现实又谁敢当孙猴子？谁敢去撕“玉帝”的“天条”？更多时候还是天兵们在欺负手无寸铁的老弱之流，并像片中的天庭那样给他们扣上一顶“反贼”的帽子罢。

    以前的片子当然就是主角是高大的，而敌人全都是坏到极点的。有趣的是，本片里的大反派哪吒，到了“问哥”后的《哪吒闹海》里却成了绝对的正面形象，再后来的《金猴降妖》里，孙猴子招呼东海龙王时也得喊“有请”了，说明有些东西也是“与时俱进”的。

    《大闹天宫》上映之时，正值“问哥”前夕，超高的上座率，阻挡不了随后涌起的革X浪潮，这部片子的生存命运岂止一个“坎坷”就能说明。实在很庆幸，“问哥”虽然摧毁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毕竟还没有把《大闹天宫》这部国产动画的奠基石也给连根拔除了。


    “问哥”之后，国产动画事业蒸蒸日上，此间的《哪吒闹海》、《天书奇谭》、《神笔马良》等等等等就不必一一列举了。当今的80后，很少有谁是一部国产动画也没有看过的。

    在这里说一下一部名气很小的作品，就是《金猴降妖》，作为《大闹天宫》的续作，虽然没能大红大紫，但制作水准也不算差，故事讲述的正是孙猴子三打白骨精（其实当中还整合了原著中的其他冒险），本来一个三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儿，偏偏就因为唐僧而拖拉了好几天，差点还落了个全军覆没，莫非唐僧才是最大的BOSS？(-_-b|||)


    如果说《大闹天宫》开创了国产动画的黄金时代，那么《葫芦兄弟》则为其划上了句号，从此“精品动画”四字一去不复返，再与天朝无缘了。

    《葫芦兄弟》可以说是国产动画最后的大作，现在想起来，这片子在那会儿能够播出，那还真的叫神奇了，换成今天播放这种“很黄很暴力”的片子，光腚上房非给你来个宫刑不可。

    其实在80年代以至90年代初，天朝还是很开放的，当时正逐渐兴起媚外风潮，一大堆国外毒草也被引进来，著名的暴力片《北斗之拳》就是其一，著名的色情片《美少女战士》更不必说，甚至那部法国佬拍的为老夫少妻擦粉的超级大毒草《这个杀手不太冷》也被天朝子民大加追捧，人民群众的眼睛似乎不那么雪亮了，开始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哄住了，近乎走火入魔，光腚上房一见形势不对，就要出来管一管，好让迷途的堕落民众能知悔改。

    HIU的一声，距离《葫芦兄弟》上映已过去了20年，现在总算看不到什么毒草了，取代而之的是一堆伟大的山寨之作，其中那部《心灵之窗》也“只不过借鉴了”诚哥《秒X5XX》的“百分之一”而已。而投资了上亿的《魔比斯环》也最终落了个票房惨败，被网友们华丽丽地放入“珍爱生命，远离烂片”的行列。

    《大闹天宫》和《葫芦兄弟》的出产者上美制片厂也不甘寂寞啊，这几年继续出来凑热闹，首先是拍了一部《宝莲灯》。我对这部片子没有任何指责之意，只是当看到那些动物在草地里跑来跑去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在看迪斯尼动画，即便主角留着一头黑发，也让我难以和“上美”二字联系起来。

    2008年，《葫芦兄弟》重拍了，也来了一次“剧场版”。这部新版给我最大的观感就是：本片完全没有半点翻拍的必要！

    新版除了画面以外，没有一处地方比旧版更出色。情节跳跃度太大，进展太仓促，剧情太依赖对话，主角一方的形象很苍白，尤其老头过于高大全，倒是两个反派塑造得可圈可点，整个故事看下来，人物都退居其次，“军备竞赛”成了第一，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旧版中最令人期待的第八个葫芦娃居然没有登场！

    相信认为新版不如旧版的人士，一定远不止我一个，豆瓣上旧版高达8.5分，而新版只有7.5分。看来经过了20年的磨练，上美也终于从一个朴实的劳动者进化成华丽的傻X……

    老实说我有点“可怜”那两个倒霉的妖怪，纵观全片，实在看不出他们坏在哪里，倒是有几分可爱，只是单凭主角一面之辞说二妖多坏多坏，唯一杀害的两个人物是培养不良少年的老爷爷和制造这些悲剧的最大祸头穿山甲，这几乎快可以说是“自卫”了……

    至于二妖之死，那简直可以跟《泰坦尼克号》和《火鸟·大和篇》的男女主角相比了，看到这里时，我不禁想深深地感叹：“BOSS消灭不了你们这群小样，很悲哀啊……！！”

    看来我这人心理不是一般的黑暗，都是给老外的大毒草教坏的，难怪光腚上房觉得应该引导引导广大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了。


    旧版《葫芦兄弟》宣告了中国动漫的黄金期已成过去，新版《葫芦兄弟》则证明了在光腚上房“呵护”下就连上美也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附：

    旧版《葫芦兄弟》最受欢迎的影评：http://www.douban.com/review/1399953/
    新版《葫芦兄弟》最受欢迎的影评：http://www.douban.com/review/1398732/

笔者注：因为非主流小青年变成了贬义所以改为小众青年

绝对可以算是一部cult片的动画片
姑且不论里面人的穿着品位
在陈浩南还没去到篮球场ganster还没有开始抢地盘
在我还没看见sid赤膊背着bass在台上乱跳前
在beckham和菜康永还没出名到穿着裙子亮相前
葫芦娃就光着上身穿着postmodern的裙装
集结在一起打群架开膛破肚砸人家夜店在人身上小便
小小年纪还有一点早恋畸恋同性恋

还有那个老爷爷
为了培养了一批有潜质的打手自己还豁出去做人质
给所有的老大上了宝贵的一课
事实证明在这种前卫的映画前长大的我们：
复古，忠义，有个性，懂心眼，还朋克的有点点愤青
好潮啊！

尤其是那个女1号
画着烟熏眼
很骨感很妖媚
搞死别人才甘心
使唤着一个貌似很哥特的粗线条情人
还有个看上去很贵的玉如意
她说：“我呸！”
她说：“去死吧。”
她说：“今天让你尝尝什么叫女人的软刀子……”
她的结局很惨。

但女人若能有腔调到一定的份上，
如果不来一个注定negative的结局，
是不符合朋克的美学的

又看了一遍，写了个小故事，感慨一下这部动画。


一， 黑葫芦

“妈妈，妈妈，好黑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啊。”
黑水鼎上，葫芦里的七娃焦急的叫着。
“呵呵，乖孩子，你就好好的睡一觉吧，好好做个美梦。”
蛇妖阴阴的笑着，慢慢把石门关上了。

“呵呵，这个小葫芦还挺可爱的。”
“哈哈，夫人，你可真聪明！”蝎子精一竖大拇指，“可惜，让那个六娃跑了，不然……”
“不要紧，这七娃的本领可大着呢，就是他们都打过来，我们也不怕。”
“让他们自相残杀，乖乖的进炼丹炉！高，实在是高啊~”蝎子精又抖了抖刚才伸出的大拇指，狠命的强调了一下。
蛇妖掩着嘴，呵呵笑着走了。蝎子在后面，慢慢的收起了手，回头又看了一眼石门，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三天后，葫芦山旁。
“嗨，真扫兴，这是什么情况！”四娃往地上啐了一口，一道火苗滋滋的灭了。
“就是，七弟怎么了，怎么帮起妖精来了？”三娃搔着脑袋，那生音好像两块铁板在敲打。
“啪！”突然一声巨响，把众娃吓了一跳。只见大娃把手边的一块石板打的粉碎，石屑纷飞，一言不发，嘴角还时不时抽动一下。
本来就泪汪汪的五娃进经这么一吓，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哭了起来：“七弟怎么了，在藤上的时候大家那么好，说好的要一起保护爷爷的……他刚才……好凶呢……”
一时间，泪水汇成了一道小溪，缓缓地顺着众娃脚下流过。
“我看，一定是妖精搞得鬼，当时，蛇妖把我和七弟放在一个装满黑水的鼎上，在施什么法术，还好我跑的快，但是七弟当时还没成熟。如果再慢一点，说不定，我就和七弟一样了。”六娃无奈的一摊手。
“住嘴！”大娃怒喝一声，忍不住又把屁股下坐的岩石掰下来一块。
六娃这么一吓，立马隐身了，然后再慢慢复原，委屈的看着大娃。
“也许七弟一开始不知道，”大娃站了起来，“可是我们跟他解释了，他还不明白么？看看那些妖精们，一个个獐头鼠目的。咱们七兄弟一根藤上长大的，根正苗红，光看外表，还不知道谁是自己人么？还他妈不知道自己被蒙蔽了么？还和那个妖精一口一个妈妈妈妈，恶不恶心！”
大娃说的口沫横飞，挥手一拍，却拍了个空，一回头，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完整的石头了。
“也不一定。”
二娃坐在崖边，一直一言不发，听完大娃的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大娃虽然不是顺风耳，还是听见了这句话，狠狠地瞪了二娃一言。
“我不知道七弟为什么这么做，”二娃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但是也许他有苦衷呢？咱们大闹蛇洞，七娃刚出来看到咱们的时候，明显是一副很吃惊的表情。而且，”
二娃眼光从五个葫芦娃身上一一扫过：“而且，如果七弟真的要打，我们还能全身而退么。”
“二哥，你看见，看见什么了么？”五娃还在啜泣着，轻轻的问。
二娃又背过身去，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摇头，不是没有看见。这世间，还没有二娃看不见得东西。
他摇头，是因为看不懂。这世间，二娃可以看见一切，却不能看懂一切。
他想起了两天前的夜晚，蛇洞里的一幕。

二，一千年

蛇洞，石室。
“哈哈，夫人，今天可是收获真不小啊。”蝎子大喇喇的往石凳上一座，接过小妖斟的酒，喝了一口，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蛇精背过身走到石床边，没说什么。
蝎子把剩下半杯酒给了身边的小妖：“这些赏你了，你出去吧。”
小妖看见美酒，喜出望外，千恩万谢的接过来，跑了出去。
蝎子精看着石门慢慢合上，回过头来，看着蛇精曼妙的背影，微微的笑了一下：“这个七娃的葫芦，还真是厉害啊。而且，你看他那个傻样。哈哈，这小娃子刚从葫芦里蹦出来，就扑上来，一口一个妈妈，一口一个爸爸的。呵呵，爸爸，他还叫我爸爸……”
“大王！”蛇精突然打断他，转过身来。
她的转身带过一阵微风，洞中烛火摇曳。蝎子看着她烛光下消瘦的脸，朱唇轻咬，眉心微皱，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间有点恍惚。好像，回到了一千年前，他们最初相遇时的情形。
蛇精徐徐的来到石桌边坐下，又轻轻的叫了一声：“大王。”清脆欲滴，又细弱游丝。相比白天的泼辣放浪，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这声音，穿越了一千年，从那个泛着粼粼波光的湖边……
蝎子依然是带着微笑，温柔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我有个，有个……想法。”
“嗯。”蝎子点点头。
“你说，如果，如果这个小葫芦他，他真的肯一直这么叫我们叫下去的话，不如……不如，我们就不要炼丹了吧……”
她越说声音越低，眼帘下垂，目光流转。又哪还有半分平日里指挥若定，计谋百出的身影。
“他让你，让你想起小蛇皮了是吧。”
“你生气了么？”
“没有。”
“小蛇皮，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也没有做错。蛇，蛇王一生杀生无数，他被那老和尚收了，我没什么说的，可是小蛇皮……那天是他第一次去学着寻找食物，他……”
说到这，蛇精缩在蝎子的怀里，已是泣不成声。
蝎子精轻轻的安抚着她，一边，继续整理自己的回忆。
是了，那天是他救了她。那时她还在产卵后的恢复期，身体虚弱，而他法力以有小成——三尾灵蝎，可是千年才出一个的灵物。
那天，残阳如血。一个老和尚血染僧袍，须发具白，挥舞着巨大的念珠，仿佛神兵天降。而她，就在前面拼命地逃。
就是那一瞬间，他决定了，他要保护她。
现在，将来。
一千年，一万年。
他记得，老和尚似乎已被蛇王伤的不轻，看见自己突然杀出的时候，应该是有一下迟疑的吧。但是他依然口口声声的喊着什么“替天行道”。
蝎子至今记得老和尚死前的眼神，布满血丝，却执着而坚定。其实从心底，他是有一点佩服老和尚的，也不恨他。当时，只是一心想，保护她。
对，不恨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一点感谢他，即便是自己被他废去两条尾巴的修行。
因为，如果不是这个老和尚，怎么会让自己和她相遇？

“好吧。”心思潮涌，却是转念而过。完全是下意识的，蝎子说出了这两个字。
蛇精抬起头，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可是，七星丹，长生不老……”
“如果不快乐，多活几天又有什么意思。”
蛇精紧紧的抱住他，抱住这个一千年前就给他无比安全感到身躯，用力点了点头。
“可是，要是那六个葫芦和那老头子不依不饶呢？”
“呼~”蝎子吹灭了烛火，把蛇妖抱了起来，“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恩……啊！”


这些，七娃都看见了。
但是，他能看见现在，却看不见过去。
这些，七娃也都听见了。
但是，他能听见对白，却听不懂妖精的感情。
又或者，他什么也不懂，从他发芽算起到现在，也不过一年时间。纵使他耳聪目明，又怎么能看透世上的这些纷纷扰扰。
所以他摇头，他不是不想对兄弟们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又转移目光，向七弟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七弟在蛇窑的后山，抱着那个白天打的兄弟们狼狈而逃的宝葫芦，一个人坐在干枯的河道边，一动不动。
“这时，你又在想什么呢？”


三，对不起，我是葫芦娃

一片森林里，二娃和七娃一路追追打打。二娃过了两招，买个破绽，又转身欲走。
“二哥！别跑了。”
七娃站在当地不动了。
二娃停下来，笑笑看着他：“你肯认我了？”
“哼，你本来就是我二哥么。你们刚才兵分几路，大闹洞府，就是想把我引出来吧。到这就可以了。”
“呵呵，七弟果然聪明。当时还在藤上的时候，我就最看好你。”
“二哥，别人说我信，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来，是想叫我回去，是吗？”
“哈哈，是啊。”二娃心里一阵轻松。本来，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看七弟似乎完全恢复正常了，之前一直呆在蛇洞，估计是有苦衷吧，比如……卧底？
“我不走。”
“什么？”二娃自打出生以来，头一次怀疑自己听错。
“我不走。”
“为什么！如果你是要做内应的话……”
七娃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他顺着一个小缓坡走到一条溪边，躺在草坪上，枕着手臂，什么也没说。
二娃见了，也走过来，在他身边抱膝坐下。他在等，等七弟开口。

“多蓝的天啊。”
静了一阵后，七娃终于开口了。
“恩，今天天气不错。”二娃附和了一句。
“呵呵，二哥你看，那有一排大雁，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排这么整齐呢？”
二娃看了一眼天，没说话。
“二哥，你听，小溪的声音。你能听出来么，这的水有生命，和五哥吐出的水是不一样的。我能听见里面有鱼在游动。呵呵，当然，你一定也听得见。”
七娃闭着眼，一脸陶醉的表情。
“二哥，你能感受到这微风么，这树林多美呀，微风还能带来小动物的碎语吧，你耳力这么好，一定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七娃微微睁开了眼，眯成一条缝：“所以，是不是就因为妖精们让这乌云遮日，河流干枯，让这森林变成荒原，生灵涂炭，所以，我们一定要对付他们呢。”
听到这，二娃一愣。自己是葫芦娃，收妖是天经地义，原因还从来没想过。
他点点头：“应该是吧，残害一方，天地不容。”
七娃又闭上了眼睛。
“二哥，你再听听。小动物们在说什么。我耳力不如你，但我也能听见。小鸟在捉虫子，它要找最肥嫩多汁的虫子来喂自己的孩子。小兔子在窃窃私语，他们要提防天上的鹰和地上的狼，稍不留神，自己就会成为一道美餐。
你说，小鸟和老鹰，他们错么？”
“这……生生相克，天道如此，并无对错。”
七娃停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二哥：“那妖呢？”
二娃看着眼前的小溪，看着河底的一条大鱼一口吞了一只小虾，不语。
“人妖仙相峙数万年，各有各的活法。妖虽诡道，却无大错。我是在妖洞里出生的。虽然妈，嗨，蛇妖，蛇妖的药力被包着我的葫芦吸收了大半，但我一开始，却是什么也不记得的。”
“我一出来，就看见了蝎子精和蛇精。我叫他们爸爸妈妈你们一定听不惯，但是我却觉得天经地义。甚至，我为了取悦他们，拼命地炫耀我的宝葫芦。就想听他们说一声，好孩子，真厉害。”
“所以，那天我听到有人敢在洞口闹事，我一心想出去逞一番威风。谁知道，却碰见你们。自我出生，所接触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小蛤蟆精，蜘蛛精，他们对我也很好，但我总觉得哪里别扭。对，孤独，因为我和大家不一样，但我以为这是正常的，这是天经地义的。直到第一次见到你们。”
“我确实震住了，甚至感动的想哭出来。但是当时形势所迫破，我只有先把你们打走再说。后来，我的记忆也慢慢恢复了，我想起了爷爷，也想起了葫芦藤。但是，在我叫了爸爸妈妈后，在我和这些妖精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后，我怎么能把他们收到我的葫芦里来呢？”
一阵沉默后，二娃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是葫芦娃。像你说的，天道循环，或许妖祸害人间是妖道，那么仙降妖伏魔就是仙道。”
“仙？哥，你别逗了。我们算仙么，我们只是仙的一颗种子，是仙的棋子。我们只是等待机会，被人种在地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降魔。然后呢，变成一座七色山？把妖怪们再压在山下？”
“二哥，你知道么。我一直羡慕你们。大哥的力大无穷，所向披靡；你的耳聪目明，洞悉世界；三哥金刚铁骨，从不会受伤，四哥五哥的水火功夫，如此神奇，六哥的……”
说到这，七娃顿了一下，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侧了一下，接的说：“六哥的晶莹剔透，来去无形。而我呢？其实，我所有的，不过是个宝葫芦罢了。我没有你们的神通功夫，只是靠着一个法宝，却舔居着葫芦娃之名。”
“可是你是最厉害的啊，我们都打不过你。”
“是葫芦厉害。扔了这个葫芦，我就什么也不是了。”
二娃看着他的宝葫芦，不禁有点出神：“即便我们有神通，我们又是什么呢……”
七娃干笑了一下：“二哥，刚才我和你说森林里的风声，水声，你觉得陌生么？”
二娃想了一下，确实。如果愿意，他可以听见这世上任何的声音，但是，刚才七娃提醒他的时候，他确发现自己从来没注意听过这些声音。
多讽刺啊！这些自己拼命要保护的东西，却从没停下脚来，认真关注过。
出生，附魔，镇压。自己的一生，就是这么急匆匆的程式化吧。
二娃甩了甩头，觉得脑子有点乱。

“那么，二哥，你……”
二娃也学得七娃那样，在草坪上平躺了下来。他听到了森林的声音，是那么的生机勃勃，多姿多彩，他看到了千里之外的天空，山河，又是那么的波澜壮阔，气象万千。
突然，宁静，黑暗。
二娃收起了他的神通，他不想再听、也不想在看多余的东西了。
“对不起，我是葫芦娃。”二娃毅然的站了起来，“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我是葫芦娃，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降妖伏魔，若能化作山石，了此一生，也算求仁得仁，再无怨言！”
七娃抬起头来，看着二哥，突然百感交集，好像自己丢失了什么。
“那，二哥，你走吧。葫芦山，我是不会回去了。”
二娃犹豫一下，想说点什么，却觉得无从开口。
良久，转身而走。

“等一下！”七娃突然站起来，喊道。
二娃停住，听他还要说什么。却见他对着自己身边的空气说话：
“六哥，既然来了，都不肯和我见一面么？”
原来，六个葫芦娃一开始摸不清七娃的情况，派二娃过来试探，为了保险，又让六娃隐身相随，以防不测。不知何时，却被七娃察觉出来。
七娃凝视的方向，传来了六娃的声音：
“从此妖仙殊途，七弟保重了。”
然后再无话语，看着二哥远去的身影，想必是一起走了。徒留下空中，飘洒的几点水珠，迎风飞散。

七娃右手提着自己的葫芦，独自站在茫茫的大森林中。刹那间，那种在妖洞中有过的孤独感再一次袭来，然而，这一次却似排山倒海，如坠深渊。在第一次见到其他葫芦娃的时候，他以为能找到出路了。而如今，二哥六哥绝情而去，还有谁，会是自己的同路？
七娃想，是回到蛇洞去呢，还是回到葫芦山？
一时间，仿佛这世上，天地悠悠，却再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早于X-Man(变种特工)很多年，我国就已经拍出了关于Mutants的伟大电影。
与X-Man异曲同工之处在于，7个Mutant兄弟各怀绝技，这几个兄弟的特异功能在X-Man里面也都能找到，比方老大大力士，在X-Man III里面，有个去捉光头小孩子（被关在实验室里面，可以使Mutant失去能力的那个）的大力士，跟红色葫芦娃的能力很相似。比方在前传金刚狼当中，罗根老婆的妹妹，那个可以变成钻石一样身体的姑娘，跟老三，黄葫芦的钢筋铁骨很像。其他不一一列举了。
像X-Man一样，所有正义的Mutants也都团结在一位老人身边。葫芦娃里面是“爷爷”，X-Man里面是X教授。
其他共同之处，请各位一起发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