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当亚历山大在或真或幻的大海边哀叹时,这部《永恒的一天》也留给了我一丝淡淡的忧伤,我喜欢这种给我留下淡淡忧伤的电影,让我总会静静的回味一番。安哲罗普洛斯的盛名无需多说,在这部电影中,他用诗意的手法讲述了一个年老诗人的回忆与伤悲。
当一个习惯孤独旅行的人也害怕孤独时那是一种怎样的悲伤,片中的老人亚历山大就是这样一个诗人,他年轻时不知如何去爱,步入迟暮时才听女儿念出了死去爱人给他的信,于是,他只有悲伤的回忆,回忆他失去的爱情。片中不断出现现实与回忆的穿插,但是在回忆时并不是将老人还原为那时的他,而是以一个老人进入过去的角色,这样老人仿佛一个闯入过去不速之客。当在回忆中,他的爱人安娜把一个年迈的老人以他昔日的身份来对待时,令我生出时光不再之感。老人对他没有把握那段爱情而深深的悔恨,但是时光不再,他甚至在回忆时也不能再现昔日的年轻身形,或许他也曾想着明天一定好好爱他的爱人,可是正如安娜所说,明天是一天或是永远,他就此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当然,在他感到孤独的时候,那个孩子出现了,陪伴他度过了一天,那在现实和幻境中交错的一天。孩子是个从边境非法入境,之后面临着警察的追捕,和同胞人贩子的贩卖,老人将这个孩子从这波折的生活中带出,至少在一天内带出。起初,即将远行的老人不愿接纳这个孩子,但是到了后来,当孩子向他道别时,他却请求孩子留下来陪他,那一刻,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心隔的很近。之后,在公共汽车上那段,是这部总体氛围有些阴郁的片子不多的一段快乐的片断,在车上,伴随着那悠扬的音乐,两人快乐的享受着这段“旅程”。但是,这段旅程太短,之后两人在码头分离,留下老人独自在车中回味孤单,之后发动引擎,继续上路。最后在回忆或是幻境中,老人又回到了过去,与安娜翩翩起舞,但是,正如他所说,“太晚了......”
整部影片给我的感觉总是一种阴郁的气氛,特别几段海边的镜头,总让我想起《碧海情深》中的海边,那部片子,吕克.贝松为我描述了一片亮丽的景色,而这部《永恒的一天》,总是要那么多雾,那么多雨,当然,那么多的沉重的回忆。老人在这样的气氛中举手投足都给人以迟暮之感,加上他的悲伤回忆,让我对他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为什么一个老人要在生命的结尾承受这样的沉重。是否只有这样才能表现时光一去不再来的悲哀,老人是善良的,这从他与孩子的交往可以看出,所以我相信他忽视过去的爱更是出于无意,是因为他将精力都投入呢完成未完成的长诗,爱人昔日的信触动了一个诗人敏感的心灵,让他注定将在充满遗憾的回忆中走完余生,我不知道这种生命暮年的醒悟应该是种幸还是不幸,或许没有这种领悟而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更轻松,但是老人如果没有得知信上的内容就能轻松吗?在片中,老人显得非常孤独,他似乎在向自己的生命告别,他向女儿告别,向老房子告别,向爱犬告别,向母亲告别,向一日之交的孩子告别。但他无法同记忆告别,安娜的印象不断在他心中浮现,或许这样的醒悟还是一种幸运,至少他能在记忆与幻境中去补偿,去再爱昔日的爱人,虽然带着“太晚了”的哀叹,但毕竟有丝苦涩的甜蜜。
我喜欢这部节奏缓慢,很日常生活化的电影,尽管老人不断的以当前身份闯入过去有些奇幻色彩。片中的音乐非常悠扬,特别是新婚情侣跳舞和老人与孩子在公共汽车那段给我非常深刻的印象,而这也让影片的气氛不是过分的压抑。这部电影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它有些压抑,有些沉重,但是同时很富有诗意,很富有美感,看完后不会有沮丧或怅然若失之感,而是更怀希望的珍视我的日常生活,珍视身边的每个人,让明天是快乐的一天,更是无悔的永远。
http://handsomewang.blogdriver.com/handsomewang/1028036.html你在做梦吗?亚历山大?
梦中的你动了动手,睫毛微颤,转而又睡了过去。你是在找我么?汗珠从你的眉间落下,流啊流;宝宝轻轻的啜泣,门嘎吱作响。我来到廊上,哭了……
女儿悠悠的念着母亲迟到的信,时光流淌着,刻在这座老房子风光不再的墙壁上。
父亲走了,牵着陪伴他的老狗消失在马路边,留下默默哀伤的背影。
安娜,我唯一的遗憾,是唯一的吗……
《永远的第一天》,希腊电影大师安哲罗普洛斯(Angelopoulos)作品,荣获1998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影片结束时,诗人和亡妻在海滩上挪动着轻盈的舞步。伴随年轻妻子寂寞时光的那座旧房已化作一摊废墟,石头小路在海滩上铺成一柄巨大的十字架,指向爱琴海的尽头;天空和海面之间被镀上昏黄柔和的光韵。
明天是什么?
比永远多一天!
比永远多一天,既像是谜语也像是承诺。诗人的手松开妻子,海滩上留下他依旧孤单的身影。
“而你在这里,一切都在等待,为了真实。为了真实……蔻芙拉……放逐者……我……深夜。蔻芙拉。放逐者。我。深夜。蔻芙拉……蔻芙拉……”这一段饱含了对母语深爱的默诵,凝作诗人最后的碑文。
影片是诗人眼中的一段亦真亦幻的伤别离,带给我的则是一缕难以抹去的忧伤。尽管是忧伤,但是很温暖,是老人回忆自己童年时淡淡的忧伤。我喜欢这种温暖的忧伤,那是人性关怀的闪光,也是电影这种艺术形式表达爱和永恒主题的重要方式。面对这部诗意的描写了一个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所经历的一天的电影,我感伤了许久。
当一个习惯了流浪在迷途中的逆子突然失去了孤独的意义,回忆起爱的温馨,当根本学不会去爱的诗人突然渴望去爱、却发现自己的生命已到尽头时,他所承受的是怎样的一种寂寞和悲伤?亚历山大就是这样一位老人。他在年轻时过着自我放逐的生活,成为了著名的诗人。而今天,他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一封迟到的信串起了这原本漫无目的的一天。一封亡妻的信让他回忆起他没来得及珍惜的爱情。妻子在无法留住诗人的悲伤中过早死去,留给亚历山大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安娜,亚历山大的妻子,像个天真的少女,崇拜着年轻时的亚历山大;却又如同他另一个母亲,希望带把这个淘气的孩子领回家。当然她无能为力。终于,亚历山大回来了,可是安娜在无法进入爱人世界的思念中痛苦的死去了。
安娜,你的记忆还留在那个时空吗?亚历山大温柔的凝视着美丽的妻子,你肯原谅我吗?亚历山大老迈的形象不停的闯进妻子还在人世的那个时空,那儿天蓝海澈,妻子和她的家人无忧无虑的舞蹈和嬉戏。亚历山大就像一个时空的入侵者,他想在这冥想的时空中紧紧的拥抱安娜,哪怕每次连他自己都懊悔的哀叹“太晚了,太晚了……”
就是这样本该沉浸在幻想中普通的一天,让一个阿族男孩彻底改变了。亚历山大从各种各样的人手中救出这个过早体会了人间各种辛酸的流浪儿。警察、边境的巡逻兵、乃至人贩子。男孩仿佛一双眼睛,用人类最原始的童真帮助亚历山大找到他一直在寻觅的东西。寂寞的诗人,苦命的孤儿,一个是行将归去的老人,一个是前途未卜的偷渡难民,导演让他们各自的时空在这一天交错了,化作永恒。
在老人带孤儿往返于希腊与阿尔巴尼亚边境的旅程中,镜头伸向了边境赤裸的冲锋枪和没有任何表情的警察,伸向战火燃过的废墟和高墙,伸向一条小河边规模不大的神庙遗址,在那里诗人告诉了小孩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续写19世纪一首诗《解放受困之人》;接下来它伸向了希腊多雾的海滨小城提萨诺尼卡,停留在小城街道一对新人的婚礼旁边。
这是一段名副其实的长镜头,破旧的街道上进行着古老而优雅的仪式,仿佛时间让历史沉淀在了这里,这里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波澜不惊,没有人意识到时光匆匆的脚步,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和蔼和安详的气息,人类最真切无邪的表情。年轻的夫妇在海边翩翩起舞,圣洁而空灵,就连永远沉默的爱琴海也在为他们安静的结合而祝福。这是电影中最美的片断,爱仿佛一座灯塔,照耀着迷途中的人,昭示着回归之路。
在这一天的最后几个小时,老人陪伴孩子经历了一场悲惨的生死之别,那是另一个年龄相仿的擦车的孤儿死在了汽车轮胎之下。没有人为他负责,没有人能替他把骨灰送回他出生的土地。导演刻意为我们安排了这样一个细节,向诗人也向我们展示着生命的脆弱,人性的悲哀和战争的无情,伤感弥漫着一老一少无助的脸。老人恳求即将离去的小孩能陪自己度过最后的两个小时。
于是他们登上了一辆大巴,大巴里明亮的灯光暂时驱散了两个人心中的悲苦。这是影片中唯一一段洋溢着欢乐的旅程,他们彼此心领神会的欢笑着,空气轻松下来,窗外是古城美丽的夜。这是一段寓意深刻的旅途。那扛着一面红旗,从游行的人群中默默走上大巴的年轻人,诗人注视了一下他疲惫不堪的双眸,是否那中间有自己年轻的影子?一腔热血,维护着自己坚定的信仰,猛烈的反抗着让自己不满的现实?那几个中途上车的乐手,演奏着他最熟悉的曲子,是否暗合了他疲惫之后转向对艺术本身的探求的晚年人生?那对闹了别扭的恋人,女子扔掉了美丽的花,也被他轻轻地拾起,那是否是他在哀叹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失落的爱情?镜头不断伸向窗外几个黄衫的自行车手,是否暗喻着世上不断重复的人生?《圣经》说,太阳底下,并无新事。最后,他晚年的精神支柱,那位渴望用母语写作却到死也未能完成夙愿的伟大诗人登上客车,是否也在为憔悴美丽却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感叹?黎明最后一颗清亮晨星,预告骄阳的来临,迷雾阴影皆不敢损及,那万里无云的苍穹,一阵微风愉悦吹来,轻抚天空下的脸庞,仿佛向心灵深处呢喃。生命甜美……生命甜美。
一辆大巴,不足一个小时的旅途,却隐语着诗人的一生。
一两个细节,可以串起以一整个季节。
大巴绕了一圈回到起始,三辆自行车从镜头前擦过,这暗喻着一个轮回的结束,
又一个人即将聆听天使的召唤。
浓浓雾气笼罩下的夜色中没有人注意到身边稍纵即逝的生命,没有人能改变生的宿命和死的结局。诗人这一刻的微笑,像一颗划过晴朗夜空的流星。一个恣情的起点,一个孤独的终点。一天是一座桥梁,联结着活着的浩瀚,归去的无边。皆不可逾越。爱为何物?爱是冥冥中的一盏小灯,爱不会去诅咒黑暗,爱只让自己发光。
诗人并没有让第二天的日出带永远带走自己的生命,但他也约摸找到了走到终点的信号。多雾的希腊小城提萨诺尼卡,冬去春来。诗人目送自己离开永远,背对着新一天的太阳。
作家史铁生说,记忆,是一个牢笼,印象是牢笼以外的天空。影片中的诗人如同一个入侵者一次又一次的穿越时空,寻找失去的妻子,寻找记忆中的自己,寻找爱的归宿。也许是为了弥补,也许是为了倾诉,也许只是为了安慰自己那颗已经经不起流浪煎熬的心。那些记忆中的印象关于爱情,关于母爱,关于童年,或许已成为历史,或许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只存在于诗人的冥想之中。恰如庄生梦蝶,到底是诗人在记忆里,还是记忆在诗人的心中?又是什么在虚空之中划清了一道界限把这两个世界活活分离?
生命是什么?生命是一根蜡烛,小心的保护它,就会空有岁月;不如恣情燃烧,放出双倍的光和热。死亡又是什么?死亡是生命的一扇窗。死亡对于敢于面对它的人是不存在的。死亡只吞噬怯懦者。你越是活生生,死亡便离你越远。
爱是什么?爱像冥冥中的一盏灯,照耀人的灵魂,直到生和死相遇的那一天。然而在我们活生生的时候,可以不抓紧生命,可以挥霍时间,可以不讨论哲学,也可以不讨论明天。但我们不能不学会爱,学会善待自己身边的人,学会与人相处,学会理解和宽容。当深爱着自己的人感受到痛苦,我们不能放任自己而对进入他们的生命不屑。否则一旦失去,无可挽回。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一个谜,时间是一个在海边玩沙包的小男孩,时间看似匆匆,却不时让某一刻定格,教人挥之不去,遂成永久。这是影片给我的教益。
妈,为什么?为何世事总是不如意?
为什么?为何我们必须腐臭,徘徊在痛苦与欲望之间?
为何我一生都在漂泊?为何当我难得有机会,有幸使用我的母语时,我才有家的感觉?
当我仍能从寂静中,寻回失落或遗忘的话语,我的脚步才会再次回归家中?
为什么?妈,为什么……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
这是影片中最让我心醉的一段独白。
午后,如果阳光静寂
你是否能听出
往日已归去哪里?
在光之前端,或思之极处
在时间被忽略的存在之中
生死同一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吃晚饭了,亚历山大……”
为影片配乐得是一直和导演合作的女音乐家Eleni Karaindrou,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原声大碟《永远的v一天》中的所有曲目都由她一手包办。导演曾经形容她的音乐是“电影中没有流出来的血”。下载地址:
http://bbs.uying.com/104/12037/附:席慕容的一段话:
席慕蓉:我不知道你们看了希腊导演安杰勒.普勒斯的那个电影没有,有一个电影叫做《永远的一天》,那么那个里面就是他讲,他当然有很多其他的细节,比方他讲到一段,就说一个从小不会母语的一个诗人,希腊诗人,终于回到希腊来了。那么他做什么事情呢?他向别人要求说,给我一个词汇,给我一个字,就是很多人就坐船过来跟他说一个字,比如说愉悦,或者有人过来跟他说一个(词),张望,或者有人跟他过来说回忆,他就靠着这么远的希腊人回来,一个一个跟他说了很多词句以后,然后他就写了一首歌颂他自己的原乡的一首诗,那么我自己的感觉是,我看了这个电影以后,看了两三遍以后才发现,我就是那个人,一个不会母语,也没有生长在原乡的土地上的这么一个人,我回来做的事情这十几年来就是我在追求细节,就是我的朋友在这个土地上怎么过日子,我的族群在这个土地上怎么形成这个文化,这个文化里的这个细节,对我有非常大的吸引力,所以前几年对我来讲,好像我的感觉是说,我回来是乡愁,因为我的乡愁,我要弥补我的乡愁,我要什么,但是这几年来我的感觉是,我对这个蒙古文化对我的一个吸引力,所以我充满了强烈的求知欲,我觉得这个土地对我有吸引力,而且对我有一种呼唤,那这个族群呢,也给我很大的温暖。
再次看完《永恒与一日》。当黑夜越来越深,那流动的空灵音符突然敲在我的心坎,又像一滴滴透明的雨水,轻轻落在酣睡的女友身上。我望着她熟睡中红润的脸,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异常的幸福。
我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呢?
作为旁观者,我历来有理由庆幸,自己还年轻。似乎不会到亚历山大那个年纪,还在苦苦拷问自己的灵魂,还在为漂泊的一生深深负罪。直到岁月倏忽间把我抛向无常的命运,我老了,于是希望一切重新开始,只是在尚未开始的时候,以至结束。
趁着回忆尚清晰,让我来想象一下,亚历山大的寻根之旅。
安娜、母语、根。
一、亚历山大的自述:
我并没有像“亚历山大”这个名字那样强大有力。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脆弱,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也许在母亲那里,我们一直是孩子——母亲在含混不清的时候,还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是时候离开了,我要开始新的旅程。虽然这么多年我的离开屡屡让安娜伤心,但我时日无多,不能去医院等死,更不能在死去之前还无法完成我的作业。我的生命有他的理由,这个理由,我还没有找到。
我想去安顿我的狗,可他们没人在乎。
女婿卖掉了我和安娜的房子,也一块卖掉了我的回忆。然而安娜仍在吧,至少在我亦真亦幻的想象里,安娜在我耳边轻声说话,可是为什么我早没有听到呢?我不知道安娜这样热烈的爱恋。
女儿呢?我能给她留下什么?她并不在意我。她也不知道她的妈妈在得到她时那幸福的喜悦。我和安娜都离她远去了,她的世界我再走不进去。可是我必须留下些什么东西,我的女儿,你妈妈写给我的信件,是我唯一的遗产。你会明白。
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碰上这个逃难的孩子。完全是意外。我高兴,也有些莫名的感情。
这个幼小的生命在艰难的生长。我要做些什么才能更好的让他长大?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就要离开。
我告诉他索洛莫斯的故事。他怎么会懂呢?也许会懂。反正我再没有可以告诉的人了。
这小家伙让我难以割舍。该死的世界又是这样残酷。
哦?我在想些什么,阿尔巴尼亚的小东西已远航了。
从小家伙那里买到的词语:蔻芙拉,我的小花,放逐者,我,深夜。
我不能用他们连缀起生命的歌谣。不能完成《解放受困之人》的写作。我自觉还在迷茫。
我能怎样呢?明天就要离开。但似乎明天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问过安娜。但听不清安娜的回答。
安娜她理解我吗?也许是我不理解安娜。
我多希望她在这里,而我,将远行给她带来字句。她会知道,我离开是为了归来。
为什么我还在寻找?我不是已经这样老了么?
二、安娜的低吟:
我想,“我只是个热恋中的女人。”
我时刻都想守在亚历山大身旁。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只要我们呆一整天,我就觉得满足。但亚历山大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懂为什么他的心还在漂泊。
我害怕他会离开。不知道哪一天,突然离去。
风带走他的眼光,他带走我的希望。
我决定写下这信件,给我的亚历山大。
哦,亚历山大,你不知道。你该知道。
有一天你会听见我的呼唤。
我相信我的爱情会永恒。
但是哪里有永恒这回事呢,我听见的只是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心跳。
亚历山大!
三、阿尔巴尼亚少年的歌唱:
“我的小小生命之鸟/在陌生的地方暗自神伤/那异地因你的来临而丰盛起来/而我却为你日渐消瘦/我可送你什么?/我送你一只苹果,它却腐烂/我送你一只梨子,它却腐烂/我送你白葡萄,它们却在路上腐烂/我送你我的眼泪,却在未见到你之前已被风干。”
我碰上一个好心的老人,我并不相信他。后来他把我救了,我知道他真是很好心。
我仍然无依无靠。
我怕明天。我一个人,很害怕。希腊警察满世界追赶偷渡的小孩,“蛇头”在破烂的楼房里买卖孩子,阿尔巴尼亚的战乱没完没了。好心老人告诉我的诗人,在绿草茵茵的河畔,望着远方,吟唱自由的赞歌。这种景象在哪里呢?
其实我想不了那么多。轮船在召唤了,我们又要偷渡回去。
赛林死了,丢下我们在这个可怕的世界。他也许扬帆远航了吧?反正不用再想那些搞不清楚的事情,甚至不用发愁明天的面包。可也许他不该带我们来希腊。哦,赛林!
一个人为什么要买词句呢?也许是和我一样孤独吧,没有人在乎我们。
语言是我们唯一的伙伴。
我相信我会想念他。我已经开始想念深夜里我们坐环线公车,看各种各样的人。我记得那三个人的琴声,多动听啊!
他会找到自己的词句吧,完成他的东西。
我留下来陪他,因为他好害怕,不想一个人。
我也是,我
……
四、再从哪里开始呢?
回忆是我惯用的伎俩。哪怕生命已至油尽灯枯,我还是得回忆。
有人把这部片子译作《一生何求》,这个译名或许更准确些?想来想去,我们这一生,是在追寻生命的意义。但意义是什么呢?难以找到,还不如放弃。
影片的开头,幼年的亚历山大在海水里尽情的嬉戏,他不知道命运,也无须考虑生活,更不懂得存在的疑问。大海是宽容的,面对暮年的亚历山大,依旧那样蔚蓝并将继续蔚蓝下去。
但老了的亚历山大再也无力在海水中游乐。他对着不再认得自己的妈妈,发出无力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为何我们必须腐臭?”“为什么我一生都在漂泊?”
他的疑问让我泪流满面。
亚历山大的背影在被定格的一刹那,我想起特吕弗的小安东尼奥,不顾一切的跑向大海,奔到时突然不知所措,他发现自己无法穿越这海水,他想要的自由并不在这里。在哪里呢?亚历山大满怀希望的望着大海,正如小安东尼奥无助的看着观众。亚历山大寻找的终点在这儿么?
真正美好的诗歌都让人心碎。这部电影就是这样的诗歌。安哲罗普洛斯的长镜头没有让我觉得沉闷,我只是感到舒缓,诗意的舒缓。自由的蒙太奇切换随性而自然—— “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沿着一条河,岸边站着回到希腊的索洛莫斯”。对白简短却很精彩,画面能告诉我一切。
我想,永恒在我们的心里吧。
可我们的心也会死去。
但是:
“黎明后最后的星辰
昭示了朝阳的来临
浓雾和阴影都无法玷污
那万里无云的天际
清风抚慰万物众生
犹如内心深处的绪语
生命是甜美的
而且
生命如此甜美。”
这就足够了。
1944年,希腊发生内战,大导演安哲罗普洛斯一家蒙难。他的父亲被堂兄弟举报,“解放希腊人民军”的共产党人以自由主义者的罪名逮捕了他。几个月后,父亲被释放,穿越大半个希腊回到家中。这个恐怖而荒诞的事件让少年安哲心有余悸,多年以后,他把这一幕放进了电影《重建》,片中的角色斯皮罗的原型正是他的父亲。
安哲曾经讲过一个故事:当他开始拍摄《重建》时,他记得有一个下午,在那个小村庄。天下着毛毛雨,薄雾笼罩空山,村庄已被遗弃。大多数村民迁往德国,他们都抱着一个改善生活的梦想。只剩下几个身穿黑衣、在幽暗的灯光中恍惚可见的老太太行走在狭窄的小路上。他听到一个衰老而嘶哑的嗓音唱着一支极古老的歌。这是个老人在唱:“噢,小小的柠檬树……噢,小小的柠檬树……”
《重建》是一部阴郁的电影,它以一件发生在希腊北部最贫穷、落后的伊庇鲁斯地区的情杀案为楔子,勾勒出希腊贫穷村庄的社会生态。青壮年纷纷逃去德国赚钱,传统农村社会土崩瓦解,留守的家庭如同苟延残喘的瓦房。在《重建》里,村庄成为历史的遗弃者,当村民站在路旁控诉男女二人,人心的直接与荒诞油然而生。安哲要讲的不是凶杀,而是历史对失落者的放逐。
早在那时,安哲已经对长镜头的艺术信手捏来。他对长镜头的迷恋始于学生时代。有一次课堂教学,安哲迟到了,教授要他交一个短片的镜头脚本,他问同学要了一根烟,用烟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圈说:“这就是我的脚本,一个360°的全景镜头。”教授恼羞成怒:“你不是来学习这个的!”安哲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实验,如果学校里都不能实验,那还要去哪里?”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这是那位老师的态度。后来,当安哲的短片放映完毕,全班起立鼓掌。那位老师说:“我知道你们不是给电影鼓掌,你们是在赶我下台!”
安哲因此被学校劝退。许多人为此抗议,包括任教于此的萨杜尔,但结果没有改变。安哲不为所动,继续看阿伦·雷乃和戈达尔的片子,他向往法国,不仅仅是因为法国的新浪潮导演,他爱司汤达的《红与黑》及《巴马修道院》,也一度沉浸于加缪的反抗哲学。在服了两年兵役后,他拽着手上的船票来到塞纳河畔,一边学习,一边打零工谋生。夜间搬运、卖地毯、去夜总会唱歌,这些经历丰富了他的底层认知,而在法国高等电影学院的进修,让他掌握了更专业的导演技术。
在巴黎,安哲加入了左翼。他在五十年代参加了一些学生示威,比如支持塞浦路斯,但每当左翼与右翼的学生在广场上打起来,他就会离得远远的。安哲曾经也激进,也对革命抱有希望,但家庭的创伤让他心有余悸,渐渐的,安哲一点一点地在调整自己的政治态度,他批判斯大林主义,刻画革命幻灭的悲伤,在1975年的《流浪艺人》里,他以流浪剧团的巡演为背景,通过闪回讲述了希腊1939年梅塔萨克斯将军专制统治到1952年到帕帕戈斯右派将军上台的历史。通过口述和广播,我们知道剧团一再地被各种政治事件中断演出,从专制的将军到纳粹入侵,从恐怖空袭到暗夜的枪声,影片有一幕令人印象深刻:当德军撤退,希腊士兵骑马狂奔,人民在集会中欢庆,一些人高举马克思的头像无产阶级革命的歌声震天响,但很快,枪声袭来。“那一天,垃圾的广场将会变成武器库吧,意志坚定的年轻人唱的不是赞歌,而是诗吧,不会屈服于暴虐吧。对满身伤痕的自由充满希望吧!”时间的废墟冲散了梦幻。
回顾半生,安哲曾说:“我是战争的孩子,记忆中的第一个声音就是战争警报声,而第一个画面则是纳粹军队侵占雅典的场景”。德军对希腊的侵略被投射于《塞瑟岛之旅》开幕的一场戏:指挥交通的年轻德国士兵被一个孩子触碰肩膀,这个小孩随即跑入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窄道中,而士兵就在后面追。
1936年梅塔萨斯独裁、1937年二战、1944年内战、1967年军人政变、1974年军政府倒台,希腊是欧洲文明的发源地,曾是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中心,但在二十世纪,希腊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国,一个被反复侵略的失落之地,巨大的落差感烙印在安哲心里,也影响了他对历史和世事的看法。历史未必是线性上升的,也可能不断下坠,历史成就了多少胜者,就放逐了多少输家。
在安哲的内心还有一位失落的父亲。“被带走的父亲的消失——我们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沉重的负担。”《重建》以父亲的归来作为开场,《雾中风景》等与寻父有关。安哲说:“这个父亲或是真实或是虚拟——但他是整部电影的中心人物,主角。 ”
父亲和故乡有时候是含混的,他们共同指向过去。《雾中风景》,两位姐弟远赴梦德国寻找虚构的父亲;《塞瑟岛之旅》,主角在海外流亡三十二年之后,重返家乡的旅程;《尤里西斯的凝视》,一位导演寻找马氏兄弟未被冲印出来的三卷底片,他追随马氏兄弟当初拍摄的脚步,横越巴尔干半岛,可是,他疑惑道:“我们已经跨过多少边界,但我们还在这里,还要跨过多少边界我们才能到家?”安哲说:“对我而言,要找到一个地方,让我能跟自己、跟环境和谐相处,那就是我的家。家不是一间房屋,不是一个国度。然而这样的地方并不存在。”只要一走开,此刻的故乡就永远不在,无论是归来时,还是记忆深处的,都是陌生的故乡。
安哲一直试图拍摄史诗,但事与愿违,他最拿手的反而是抒情长诗。安哲的抒情从不是激昂壮烈的,阴郁、洗练是他的特质,和一般的抒情诗人不同,他的镜头语言如此克制,《哭泣的草原》末尾的绝望喊声、那种撕心裂肺的情绪并不多见,他对待电影显得理性而隐忍,但剥开理性的外壳,电影的抒情性十分明显,总有一个诗人气质的角色牵引着观众,在空旷灰冷的画面中,安哲的影子其实格外明显,人物在他的电影中扮演着诗歌中的意象,电影折服我们的也不再是惊心动魄的情节,而是整部电影的抒情气质,那是安哲的作者气质。
如果说王家卫拍的是都市的失落者,那安哲拍的则是一个民族的失落者,放逐是他永恒的主题,个人冲破集体的迷思,告别革命与英雄,却活在了举目四望空一人的落寞中。在安哲的镜头里,老人和孩子是主角(《永恒与一日》《雾中风景》《哭泣的草原》等),又是携手同行的伙伴,他们逃离固有的生活,好像要寻找什么,却只能找到追寻之物的遗迹,甚至什么也找不到。《永恒与一日》中,当老人与孩子在路旁,孩子准备离开时,老人终于忍不住,要他回来,理由是“你离船来还有两小时,而我只有今晚”,可孩子还是走了。老人依然在路上,从黑夜到黎明,他看到年轻时所见的大海,也听到手风琴的乐声;他目睹了边境线的变化,也与迁徙者擦肩而过。当他面对大海,问妻子:“明天有多远?”妻子说:“永恒加上一日。”
比起集体的狂欢和历史的颂歌,安哲更留恋“此刻的温存”,是刚好在十字路口,陌生人短暂的拥抱。水、雾、灰尘,安哲让他的影像置身在朦胧之中,为现场平添出模糊的气息,唯一没有模糊的是情感——小人物的情感,亲情、 友情、爱情,乃至对故乡的愁思。安哲镜头里的人物沉默寡言,内心却藏着千言万语,他呈现政治,书写迁徙,为的不是政治和迁徙本身,他所关注的,是原本相安无事的人如何被外部袭来的权力、意识形态所驱逐,他们的命运如何被瓜分、冲散到无路可走,最终成为一个个实质意义上无家可归的人。就如《时光之尘》中刚刚相爱就被拆散的情侣,一个去了西伯利亚劳改,一个被关押,政治漩涡让他们在一条路上被分开,而他们只能被动接受。
在那时的苏联乃至整个东欧,这样的离别也许每天都在上演。在那个时代,既有伟大的卫国战争、跃进的工业体系,也有冰天雪地里的流放者、排队领面包的穷人。苏联的政治体制和社会面貌极为复杂,在此无法赘述,但某种程度上,斯大林是那个大国苏联的象征,是许多俄罗斯人对“强大”向往的化身,东正教塑造了他们的性格和世界观,他们自居高贵,向往精神自由,却又信奉一个伟大的神,愿意无条件服从“伟大”。在东正教中的“弥赛亚意识”的感召下,俄罗斯人认定自己是“神选民族”,他们期盼一个强人领袖——一个具有强大父辈气质、震慑多方、决策坚定的代言人来领导他们,而斯大林就是这样一个代表。但斯大林也有死的一天。当斯大林去世,一批人的信仰就动摇了。电影《时光之尘》里有一个片段,就在肃杀的广场之上,一群苏联人沉默地面对领袖去世的消息。他们沮丧地分离,眼里尽是枉然。
而另一边,影片的几个主人公——斯皮罗、雅各布、艾蕾妮,他们的生活渐渐没有一个所谓的伟大去支撑,他们似乎更关系切肤之爱,更珍惜在自己漫漫时光中浓墨重彩的人。斯皮罗是安哲父亲的名字,1944年的希腊内战和杀戮,他的父亲被判处死刑。“那年,斯皮罗被他的堂兄弟—极左“解放希腊人民军”的一员—以在德军占领时期不支持该组织的罪名逮捕并判处死刑。”因为童年的阴影,安哲说:“希腊人是在抚摸和亲吻那些死石头中长大的,我一直努力把那些神话从至高无上的位置降下来,用于表现人民。”
1995年,安哲被人问道:“你喜欢作为一个导演的生活么?”他说:“上帝给予人各自的死亡,每个死亡都有其必然性,有其节奏,有其感觉。如果有幸能选择自己的死亡,我愿意死在电影拍摄的过程当中。”
他那时不曾知道,自己将死于一次冬天的意外。当希腊人沉浸在新年的喜悦,安哲倒在血泊中。许多天后,在他的葬礼上,影片《重建》的民谣再次响起,风雨漂泊的希腊中,有人似乎在重复吟唱:“你在水边恸哭,低吟着悲歌苦调。蔚蓝海面上的海鸟呻吟,也没有你悲凉。”在雅典,整个城市的市民、政客和电影人都陷入悲伤,人群中,甚至有从巴黎和莫斯科远道而来的影迷,他的妻子Phevi与女儿在黑夜雨伞下低声哭泣,众人齐唱希腊民谣《Kontoula Lemonia》。那个冬天只有他是最沉默的,他走的时候,整个希腊都为他哭泣。
永恒的影像之诗
看来还需要再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才能看懂安哲大人的电影,现在,我只能用他的电影来催眠。
似乎沿袭野草莓的创作思路。同样是暮年时分的生命回忆,同样是关于爱与孤独的公路之旅,同样是新老两代之间相互影响的救赎历程,野草莓通过对个体的集中摹绘在回忆的温柔与超现实梦境的尖锐中找到平衡点由此带来异常温暖的轻柔和解;而安哲用凝练的镜头语言与视觉设计构造出诗意影像并以此盛放沉深的现实内容。长镜头每一寸移动每一度摇移都始终能找到构图空间的稳定感与多角度的纵深感、柔和质感的光线空间被大片苍茫的白色与一抹死亡之灰点染由此构成画面统一的隐喻系统、镜面反射与三角关系构图等细节设置又对这些隐喻做出了内在的提炼与指涉。内蕴丰富饱满的视听调度带来的诗性很大程度地消解了那些映衬战争 政治 历史 人生片段的沉痛观感,代之以普世宽广的理性思考,因此难以捕捉到更深层次的诗意,即使脱缰时空的回忆片段具有最强大的感性冲击
温故。与灯舍朋友们在苦行咖啡店(位于商业楼6层,室内用北欧木桌椅配灰黑色石砖墙,一整面书架,角落里还有一架YAMAHA老钢琴,种植琴叶榕和铁线蕨)。与会者有位近60岁的阿姨,谈到自己90多岁的母亲每次送医后都收到病危通知,她来是想知道对待死亡的态度以及“何为永恒”,如同电影里老诗人的疑问。安哲说:“这部电影的灵感来自我自己的衰老”,影片结尾老诗人对海念祷的三个词:Korfulamu:希腊语里孩子在母亲怀抱中的幸福。Xenitis:意为历史生存境遇里的局外人。Argathin:指涉一种时间状态,意“黄昏、迟暮”。抒情语言里还加入了巴尔干地缘政治博弈后被遗弃的阿尔巴尼亚小男孩,他们在公交车上目睹了希腊近代史的缩影。而后是:山峰覆雪,铃声响亮,但愿能听你畅谈那些港口和那辽阔的世界。
行走的诗人,流浪的小孩,深邃而安静的自我放逐。不断拉回的记忆就像双脚同时踩入过去与现在的河流,既是一日也是永恒。谁不害怕未知的旅程呢?Live Together, Die Alone。金棕榈实至名归。(最近泪腺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热泪盈眶)
如今你走了,留我一人面对无尽海洋
四年的时光在这部电影和我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它给人的熏陶起初是隐于水面之下的,记忆被再次唤醒之时,你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崭新的…… How long will tomorrow last? Eternity and a day.
影片中借19世纪诗人所罗穆斯之口告诉我们:真正的诗人该走向战斗与歌咏革命列车上隐喻了安哲生命的四阶段:左翼,爱情,音乐,诗歌。
“时间是什么?时间是一个在海岸边玩沙包的小男孩。”这个比喻真好。时间本没有恶意,再长再短,港口和更宽广的世界都无法回答儿时问过妈妈的问题。孤独是你不够投入的借口,永远或只是一天。
我幻想那小孩從來沒有存在過,只是詩人的想像。詩人面對的是將故去?懷鄉?失憶?還是自殺?如何面對失去了的感覺,不論語言還是生命。生活是痛苦而難以承受,如何去面對明天?但如同那巴士上的經歷,只要有那一點點的愛和溫柔,生活就很甜美,每個人最總都會到那彼岸,只要曾經嚐過那一點點的甜蜜就已經足夠
4.5 一直對林奕含的評論印象深刻:「安哲羅普洛斯《永遠的一天》看五分鐘,還沒有情節推展,便大哭了,端著電腦在外婆家走來走去,媽媽愕然問怎麼哭成這樣,我說這拍得太好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感動,這部電影也驗證了「電影使時間流逝變得甜美。」—安哲羅普洛斯
对人生的追忆与珍爱,对生命的不舍和暂留,对爱情的惶惑与发现,对诗歌的执着与追求,以及对明天的渴求和奢望。镜头下是雾的诗意,凄美的大海与路面,延续至看不见的远方。老人与小孩,你能不能留下陪我?你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离开,可是你还有明天,而我只剩下今晚。明天会持续多久,比永远多一天。
长镜头 海洋 诗歌 生命 永恒
公车的旅途就像是一生。年轻而冲动,爱的痛,音乐的洗礼,吟诵生命的诗。诗人拥有最宽广的灵魂,如大海。但失去了爱人的大海只是变得无尽的苍凉和阴冷。回忆里人们着纯白的衣裳,音乐和沙滩都温暖。但明天就是到不了,因为它比永恒多一天。倘若生命的最后能拥吻挚爱,或许死亡也不可怕
永恒的声色之诗。1.首尾慢推长镜,于单个横摇镜头中穿越时空,安哲的唯美形式化。2.边境电网上蠕动的尸体,披黄雨衣的单车队。3.明天会持续多久?既是一天,又是永恒。4.孤独词穷买下词语-蔻芙拉,放逐者,深夜。5.时间是一个小孩,在海边玩沙包。6.火化塞林,病房泣问,大巴乐队,于转瞬即逝中永恒。(9.5/10)
为何,母亲/为何世事总不如意?为何/为何我们必将腐朽,于痛苦与欲望间徘徊/为何我一生都在漂泊?为何当我难有机会有幸使用母语/当我仍能从寂静中,寻回失落与遗忘的语言,我的脚步才会再次回荡家中/为何,母亲/为何我们不懂得如何去爱
“推开一道门,门外是三十年前美丽的妻子;沿着一条河,岸边站着回到希腊的索洛莫斯”。
运动长镜头是诗
送苹果会腐烂,送玫瑰会枯萎,送白葡萄会压坏,我送上我的泪水……
就是闷,就是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