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尼特米勒是一位被严重低估的导演,他目前只拍了三部电影,《点球成金》、《卡波特》还有《狐狸猎手》,这三部电影都是极其出色的人物传记电影,其中《点球成金》 和 《狐狸猎手》都是关于体育题材的人物传记电影。贝尼特米勒的电影擅长刻画人物性格,他是一位心理学大师,尤为擅长从心理学的角度深入剖析人物,这部《狐狸猎手》就是极佳的范本。
马克是奥运会的摔跤冠军,但摔跤在美国是冷门运动,特别是上流社会对这个项目嗤之以鼻,认为低级、野蛮和无趣。因此,马克虽贵为奥运冠军,但基本上没有什么知名度,只是个小人物。马克极度渴望自己和摔跤这个项目得到社会的认同和尊重。约翰是美国化工巨头“杜邦公司”的公子,他从小酷爱摔跤这项运动,也是马克的忠实粉丝。因此约翰找上马克,他受宠若惊、一拍即合。他们期待强强联手开创一番大的局面。
马克和大卫的关系不止是亲兄弟,大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马克的半个父亲。他们的原生家庭从小父母离异,哥哥在家庭里充当了大部分父亲的角色。哥哥还是马克的摔跤教练,对他的训练非常严格。马克能成为奥运冠军,哥哥对他的训练和管教起了绝对性的作用。马克既对大卫有很重的依赖,同时也有强烈的反抗。从心理学上来讲,每个男人都有摆脱父权和渴望个体独立的潜意识。马克对大卫的反抗是一种潜意识里对父权的反抗。
约翰和母亲的关系相当的微妙。约翰从小到大始终没有达到母亲对他的高期望。杜邦家族有很悠久的历史,家族世代贵族,一直是化工领域的行业巨头。母亲觉得约翰的品味很差,不喜欢高贵的马术,却迷上了野蛮的摔跤。母亲是非常强势的一方,家族的掌门人,约翰从小就无比强烈的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同,他这辈子过得是非常卑微和压抑的。当母亲大人允许约翰把摔跤的奖杯放在家族荣誉室里,这种认同让约翰欣喜若狂。但后来约翰假模假式充当教练指导队员训练的时候,母亲只是草草瞥了一眼就冷漠的离去,这伤透了约翰的心。强势的母亲这辈子没有真正认同过约翰,这对约翰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加剧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感。这也是故事最终悲剧的深层原因。
电影中有一个情节:约翰第一次会见教练哥哥大卫的时候,大卫和他的妻儿一家人正其乐融融。而约翰非常突兀的甩袖而去,显得很没有风度。弟弟认为哥哥和嫂子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礼貌导致老板不开心。其实事实并非如此,约翰是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障碍。在母亲的压制下,家庭压抑的氛围下,约翰从小自卑,缺乏社交能力,圈子封闭,很难与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家子,这场面击中了敏感脆弱的约翰。这是典型的“回避型人格障碍”,而约翰的“回避型人格障碍”也是导致最终悲剧的一个重要因素。
约翰和马克最开始的关系极其亲密,他们的友谊迅速升温,可突然之间毫无缘由的就变脸了,约翰把马克晾在了一边。这也是源于约翰的回避型人格。他是内心喜欢马克的,把马克当成兄弟,他和马克讲过一个故事,他这辈子只有小时候交过一个朋友,那个朋友还是母亲出钱买来的。所有的人之中,只有马克是与众不同的。但是约翰的回避型人格让他无法忍受和其他人建立起亲密的关系,关系到了一定的界限,他就会极其排斥,不会更进一步。这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约翰把哥哥大卫招进来之后故事变得非常有意思了。约翰让哥哥当教练是出于两点:一是技术方面的原因,他需要一个世界级的教练,要出成绩;二是刻意疏远弟弟,因为他接受不了更进一步亲密的关系。他刻意回避马克是最重要的原因。至于约翰和马克之间是否有“那种感情”,电影没有交代,只能你猜。而弟弟排斥哥哥,他们矛盾爆发也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弟弟对父权的反抗渴望独立的人格;二是嫉妒,他不喜欢哥哥和他一起分享和约翰的友谊,他认为自己在约翰心中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电影的风格很隐忍,冷峻,有张力。电影在设计上也很巧妙,很多人觉得矛盾在弟弟和哥哥之间会有一场大爆发。结局却是约翰枪杀了哥哥,乍一看很突兀。实际上电影一直在做铺垫,这是约翰内心情绪积压的大爆发。母亲过世,到死都没有得到认同,这让约翰彻底失望失落,找不到情绪的出口。而约翰对弟弟的刻意疏离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对哥哥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心。哥哥在教练场上是主导的那个人,约翰只是装装模样,拿着布扇扇风,是个假模假式的废物。而在情感上,哥哥也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美满的家庭,善于沟通,极强的个人魅力。看着哥哥慢慢的把弟弟从他身边拉走,他内心极其煎熬、扭曲变态。他本身是一个自卑的人,封闭的人,被母亲压制很多年得不到认同的人,走上极端是可以预见的。
当中国电影还痴迷于最原始的成功学,不断去论证“有钱就是大爷”,太平洋那边的好莱坞传记片,在造梦同时,却一直热衷于破梦,狠狠踩完,碎上一地。再多金、有梦的成功人士,他们也有内心的阴影黑暗,更有无法弥补的人生缺失,眼下看,这都快要编成一个套路了。
很多人把《狐狸猎手》归为体育片,在我看来,它还是一个申奥大部队里常见的人物传记片——历来都是争夺和斩获影帝影后的类型好手。
所以,得益于类型优势,《狐狸猎手》有个很好的地方,它专心写人,斩掉了其他枝节。影片对话少,提示多,内心戏丰富,人物的情绪状态精准(有人说选角导演立了大功)。比如马克和戴夫之间的多场对手戏,从摔跤场到进房间,每一场都清楚地表现了内心的进退。
马克一出现就是莫名的失落,他有一颗搏斗的心,却好像惴惴不安。电影甚至懒得去交代他的前史,而是让他在一帮小学生面前亮出金牌,又在后面的对话中谈及家庭和成长。
另一个主角杜邦的出场方式也很有趣,他先是在电话里被提及,接着又是工作繁忙,最后才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马克,就像一个孩童专注于想要拥有一件玩具,毫不掩饰。他跟母亲只有一场对手戏,可是,就在这样不起眼的日常交锋中,他就以完败的面目出现。
作为一项较为偏僻冷门的竞技运动,摔跤在电影里的存在是尴尬的。杜邦宣称奉献,大谈爱国精神。他确实用金钱和物质援助了这项运动,可是,他更多的想利用摔跤来往自己脸上贴金。正如一个挥金如土、精力无穷尽的富家子弟,他总要找到一种东西来消磨人生,女人、豪车、枪械、毒品、狐朋狗友,或者永远不嫌多的金钱财富。很不幸的,杜邦还看上了摔跤。他屡次投身其中,捉对摔跤,以至于叫人觉得,他好像真的不是在消遣找乐。
更加尴尬的则是戴夫,他是一个把摔跤和人生平衡得恰到好处的职业体育人。可是,他的遭遇却最为荒谬——比马克堕入黑暗还要叫人愤懑跟不解。我们当然可以做出这样的解读:金钱和财团扼杀了体育运动的纯洁,扭曲了体育竞技的本源。譬如,当杜邦把可卡因交给马克,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体育运动是有一道红线的。如果他热爱这项运动,希望这个运动员获得这么成功,那么,这个东西是不应该碰的。显然,在他看来,可卡因和军火、摔跤一样,这些东西无非都是消遣,他只是想玩而已。只要他能站在讲台上,面对着镜头,大讲自己的人生成功就行了。别人所做的一切,到头来都要归功于领队的自己。
杜邦母亲爱马,胜过爱他。可怜的杜邦爱了一辈子鸟类,最后找来一堆人摔跤,结果还是无法消解母亲在情感上的轻蔑。他买得了马克、戴夫,却买不来真正的亲人朋友,还有别人的家庭幸福。另一边,寻找告慰的马克,从一个地方跑向另外一个地方,始终还是困在了人生阴影中。
好事者不免要开涮中段的深夜摔跤戏,马克露出了奇怪的暧昧表情,而杜邦正在他背上奋勇搏斗。这个镜头令现实中的马克·舒尔茨大为光火,认为导演有意误导观众。是的,这真的是一个真实故事,舒尔茨兄弟真有其人,他们双双获得了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的自由式摔跤冠军(级别不同)。并且,马克·舒尔茨还是《狐狸猎手》的联合制片人。
深度中毒者还会注意到,杜邦背后的美国国旗,他们的军火与美国历史的联系,乃至于认为,电影不只是在讲摔跤这场运动。金钱无孔不入,你要想多远, 它就有多远。库布里克在《大开眼界》讲述了人为金钱和上流社会所奴役,《狐狸猎手》自然也叫人想起了这点,就连体育运动也无法置身事外。不过,导演的本意,恐怕也不是妖魔化有钱人,或者唱衰一些体育项目。毕竟,这是先有现实事件,再有拍摄电影。更别说了,人家舒尔茨和杜邦公司都没有意见,死人又不会说话。看再多的阴暗面,结果也就是鲜见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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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捕手已阅。今年此片导演贝尼特·米勒拿了戛纳最佳导演,此片是他第三部作品。虽然是体育片,实质却在讲一个在财富、母亲阴影笼罩下一个孤独的人。电影有着阴暗的色调、克制而惊悚的叙事,这令电影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感。它有着一个可以堪称神奇的切入点,几乎是一个处于事外的第三者,退了这一步却把两位事件当事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和矛盾冲突刻画的更加耐人寻味,深入了人物和阶级之间的差异性。史蒂文 卡瑞尔证明了自己并不局限于喜剧片,他在这个心理畸形孤独症变态患者的演绎上堪称登峰造极,今年最佳男主提名他肯定是要站一席之地的。他所有的努力:建立狐狸捕手队、鸟类学研究、慈善更多是为获得怪异母亲的肯定;在母亲死后,他马上将母亲生前最爱的赛马放归原野,看得出他对母亲有着一种病态的爱以至于做出如此巨大的努力而仅仅为了获得母亲的认同。而对于查宁 塔图姆来说更是这部电影更是自己的转型之作,他在这个充满了愤怒、孤独的角色的演绎已经远远超越了“小鲜肉”。他与杜邦、哥哥Dave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之前来到“狐狸捕手”是为了获得自己未曾获得的认同,而在与杜邦关系关系破裂后,他选择了离开,他与杜邦有着很多共同点;但他们最大的不同在于:阶级不同,这从根本导致了他们的决裂。
电影充斥了USA的标志,从群众的呼喊到电视、杜邦家族的出现,无一不在指向此。在导演看来约翰 杜邦就是当今美利坚的写照,是一个畸形而孤独者。而杜邦、大卫、马克的关系无疑展现了阶级之间的对立。所以这是个关于阶级的故事。
电影最后的突然爆发:杜邦枪杀大卫 舒尔茨的动机导演并未阐明,但恐怕最后的回答是开放性的。
杜邦一出场,说话云山雾罩,加上木然的表情,直勾勾的眼神,活脱脱一个深井冰。可马克就是信了,回家还想说服哥哥“同去”。这成了本片所有憋屈感的源头:明摆着的非正常人类,瞪眼就能忽悠人。看来,一个离开了哥哥就只知道吃方便面拌沙司、为了20美元对小孩发表演讲的人,确实是个太容易落入陷阱的“猎物”。
而杜邦并非猎手。他蛰居在那座宏大庄园和豪门世家的历史当中,室外空旷而远离人际,出入都是私人直升机,室内则到处是祖先画像、照片和家传的陈年旧宝。这一切足以隔绝他和人世。当片尾他从那扇通往地道的小门出来时,埋伏在门边的警察、远处的警车,组成了一个狩猎的现场(构图绝了)。猎人者终于被猎,虽然猎获的只是躯壳。
有钱人也不都这么任性。所以杜邦的症结实际不是壕脾气,而是人格的发育不全。从他与运动员们相处的模式,到逼着人承认他是“导师、父亲、领袖”的行为,都很像儿童片中那种“我爸爸有钱,你们都得听我的”的校园小恶霸。这多半也是他童年时的真实状态(唯一的“朋友”是司机的儿子,无疑暗示杜邦在学校等外部环境的交际不良),而家长对此不是没有足够重视,就是一味用钱解决,结果雪上加霜。杜邦将对母亲的不满迁怒于母亲的“玩具”——马,一把年纪还拼命向老妈求认可,已经是明显的巨婴人格。现实中的一般情况是母亲年轻时大把时间花在了扮演贵妇和参加社交,忽视了亲子交流。但片中唯一一次母子间的直接对话,母亲想谈的居然是“处理玩具小火车”,表明她对儿子的“长不大”显然负有纵容和失教的责任。
另一方面,查宁·塔图姆真是捡到了宝。他演技确实单薄,但这个角色恰恰就需要一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气质。马克同样是心智不成熟的巨婴:素不相识的富翁随口一言,他就不假思索地搬进了庄园(难怪律师要调查他“大学毕没毕业”);完全被杜邦的情绪和喜怒左右,毫无周旋迂回的自觉;不懂得自我调节,挨一巴掌可以委屈一整年;缺乏起码的理智和自控,比赛失利后宁愿自暴自弃也不肯向哥哥求助……在这些幼稚行为的衬托下,他对哥哥的所谓“阴影指责”简直像个中二笑话。他的确对摔跤这项运动有热情,一看到杜邦准备的场地,马上兴奋得开始做动作(也像个孩子得到了喜欢的玩具);但他从来就无法像戴夫那样,对对手的动作和实战进行全面的分析总结,没有进化成教练的智慧和才干。因此,当彻底失去哥哥之后,他的去处只能是地下格斗场。
巨婴只能猎获巨婴,因为大部分成人都会看出他是怎样的怪物。但有钱的巨婴,比拿着毒药的孩子还糟糕。他可以花50万美元收买整个摔跤协会,还打着爱国的旗号(最讽刺的是,从一开始就被杜邦要求“为国争光”的马克,最后是在地下搏击场遇到了来自苏联的对手)。对一个人格健全的人来说,在无需工作谋生的情况下,自由地追求个人爱好无可厚非。但杜邦只是巨婴。他根本无法认真地从事某种事业和研究,更无法获得真正的专业成就,只满足于花钱作弊这种小孩子把戏。贝尼特·米勒展示的是最真实、纯粹的“穷得只剩下钱”。值得玩味的是,他没有让杜邦用钱买来婚姻或性爱(不知现实情况如何)——因为那太成人了。
然而巨婴能买到武器,并猎杀他不喜欢的人——杜邦的怒意甚至上升不到“得不到你就毁了你”的层次。他目睹马克离开时的失落,更像是“你怎么就不跟我玩了”的委屈。而他对戴夫,却真真切切地有着“凭啥大家都跟你玩”的幼儿园怨念。于是,盘旋了120分钟的不祥终于变成了荒诞的悲剧。
老话说救救孩子,但谁能救得了这些巨婴呢?
一部从剧本到导演、演绎都完美契合、毫无差池的作品。这个故事在不动声色间,做到了层层铺垫、滴水不漏,人物关系的建立、嫌隙、崩溃,流露得波澜不惊而又触目惊心。惊心到哪种程度呢,我在看了原型故事和大量幕后介绍之后,仍然被诸多镜头和整体氛围吓得不轻。
最让我胆寒的,即是它反映了一种类似于猿类和主人的角色关系,一种献媚和被讨好、被动和控制、反扑和被袭击的关系。
这种关系反映于Mark和John du Pont以及John du Pont和他的母亲之间,又突出反映于两组镜头:
染了头发也染上毒瘾的Mark彻底沦为John du Pont的私人收藏品,他半夜趴在地上陪他训练,甚至于给他刮胡子,蹲在他面前问他还好吗。查宁塔图姆贡献了一次非常有特色的表演,很有原始感的肢体动作里,无处不显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特别是他蹲在John du Pont面前,假意进攻一下又拍打Du Pont的膝盖的动作,活脱脱一只猩猩。
而John du Pont在母亲来训练场地旁观时,为了表现自己的教练地位,装模作样地指导队员,甚至拿出杀手锏,趴在地上让队员扳开他。这组动作于观众看来是尴尬的,因为都知道John du Pont是个没有真本事的假招子,他的这些动作在观众眼里和杂耍无异;而在他母亲眼里,痴迷这些“恶心”的运动的儿子也和小丑无异。
John du Pont用欲望、野心、认可来饲养Mark,而John du Pont要在母亲那里百般表现寻求承认,他有着畸形的自卑和满足感,一方面因母亲而内心脆弱,一方面又用手上的权力吸引更多的“收藏品”。
但是Mark还跟别人串通伪造John du Pont的摔跤胜利,表明Mark对John du Pont的外强中干也是多少清楚的,这从John du Pont给了他一巴掌之后,他备受屈辱又立马翻脸的状态也可以看出。
“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你有什么本事侮辱我?”一开始的导师和学徒的状态早已被肆流的私欲淹没,面具被撕破,礼物和奖品也一起消失,他剃掉金发,如同撕掉Du Pont烙在他身上的所属标记,猿类立刻攻击主人。
这是John du Pont并没有估算到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些运动员当成人看待,只是他的玩物、金牌奖章,随时能陪他进行摔跤游戏的宠物。而他没有摔跤上的真本事,就永远赢得不了这些运动员长久而真正的尊重。
所以Dave才如此勉强地挤出唯一一句赞美。Dave非常清醒,他出于真心帮助弟弟,把摔跤当成职业,把和John du Pont的合作当做生意,他还有美满的家庭。这一切都让John du Pont无法收买他。意识到诱惑无用,John du Pont又一次试图摆出尊贵者的架势,讲几句爱国主义价值观的唬人话,可话还没出口他已经吓退场,面前这个人完全不似Mark一样心智不全,称呼他John而不是Du Pont先生。
John du Pont濒临崩溃到能听见嘎吱声的心理在观看录像带时到达临界点,他一个人对着镜头夸夸其谈,好似对着母亲不断重复自己的丰功伟绩。在他的认识里,要么是人们臣服于他脚前,要么是他母亲,鄙夷地不拿正眼看他。
“你有什么问题吗?”开枪时这一句暴露了他的失衡,这个不尊重他、拒绝他抛出来的绳子,胆敢直视而非仰视,胆敢不蹲在他面前示好的人,只有狠狠打上几枪才能泄愤。
史蒂夫卡瑞尔饰演的这个阴鸷变态的有钱怪物,以整部电影之灵魂的地位,成为一半惊悚的来源。而米勒的构想里,一个纨绔子带着一帮摔跤运动员征战奥运会,那是一个疯狂的情形。他的构想十足十地呈现了,这个疯狂、怪诞而诡异的画面里,被挥舞的鞭子驱赶的一群群猩猩,绕着杜邦家族的野地,和那名贵的马群一起来回奔跑。
都说米勒多会拍传记,其实更准确的话,他擅长挖掘故事难被人看到的一面。这次的真实故事改编,其实多诡异的两个人,剧情也可以说是闷。但人与人的关系,他说得比谁都透:看似天差地别的两人,好像找到彼此的共通。而以为这些共通会产生的火花,却因为两人终究不一样,变成血色弥漫至最深处
演正剧的史蒂夫·卡瑞尔,是个大惊喜
7.5。我只能说史蒂夫卡瑞尔演得好到让我恨死他。我叔太可怜了,玩胡渣的时候好像一只萌熊。对摔跤手的模仿很到位。这不是励志故事。这是个心理畸形孤独症变态患者养了一群运动员的故事。最可怕的就是那种无声的情绪培养。有的情景蛮好玩。你看到的不是真实的。
没看过这么恐怖的传记体育片,像库布里克拍的。演的最好的我反而觉得是绿巨人,被迫对着摄影机说“杜邦先生是我的导师”那场戏,是一切恐怖的顶点。
7/10。与《末代独裁》对照观看,同样以旁人姿态解剖一个支配欲过剩的强者,由崇拜急转直下为憎恶的关系发展都一样。米勒导演技巧高超在捕捉人的心理活动,像那些古怪的标本、没有阳光的室内拍摄、母亲葬后摆脱束缚的放马戏,又轻又重的悲伤情绪发酵凝聚,再到最终爆发。然而影片依然比想像中闷骚绝伦。
贝内特·米勒三部剧情长片均改编自真实事件,而每次他都能选取一个出人意料的视角进行切入,从而产生极为不同凡响的效果:这种去戏剧化,靠人物情绪推进影片发展的手法太需要功力了,最后标榜着让美国再度腾飞的富翁却以孤家寡人之势枪杀了家庭美满工作出色的美国梦代表,残酷又讽刺。
三星半入;镜头四平八稳,剧情推进缓慢无声,气氛诡异阴沉,三位男主的表演均有力而不过猛;整个事件的进展,虽不详述前因后果,但从一鳞半爪中可以得知些许端倪,悲剧的发生可溯源而上;史蒂夫·卡瑞尔面无表情的阴郁,一开始就让人不寒而栗,美国梦的幻灭。
米勒对节奏的把握和沉稳的摄影风格几乎给人以芬奇电影的错觉了,对体育题材的把握他真是一等一的好手,这种缓慢、冷静、不知不觉中的冷峻高潮构建十分迷人。电影的节奏把握和其中人物杜邦的最后高潮出击都遵循了片中谈到的左手拳突袭制胜法,但比一般靠情节推进的电影更厉害的是它走心理推进,大赞。
悬而未明,一切都暗涌在影像中。阴郁却充满张力。我想,杜邦是爱马克的吧。
摒弃了美学和剧作上哗众取宠托大想象,观察家米勒从一个最美国梦式的题材(运动励志)出发,用最平实和传统电影语言,却做到了对“美国性”最深刻拆解。最后枪声不仅是美国梦的幻灭,也是虚无主义对现代性个体吞噬。
贝尼特·米勒已经基本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东西,甚至比上一部《点球成金》走得更远,即便这是一部体育题材,却与热血毫无关系。他用他的方式去讲他的故事,并将很多情绪藏于影片背后,以人物关系驱动影片。三个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出色,史蒂夫·卡瑞尔则奉献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表演,不仅是形象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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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式热血开出的一记冷枪。故事讲述得克制冷静,被真人真事绑住手脚后Miller反而把导演调度发挥至最佳。有钱所以任性,但最终还是性格决定了命运!
贝内特·米勒导演至今为止的每部片子都有一个可以堪称神奇的切入点,剧本改编的视角总是那么聪明且独特,这次他又选择了一个看似可以置身事外的第三当事人,退了这一步却把两位事件当事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和矛盾冲突刻画的更加耐人寻味,不再是事件本身,而是深入了人物和阶级之间的差异性。★★★★
又一部试图用影像探寻的影片。很阴郁,但又以克制(简化台词甚至是冲突)的方式,带出影像下的暗潮。很多时候都不敢认史蒂夫·卡瑞尔了。影片弱化处理了同志因素,但同时又留下了些线索或暗示。其实它也不着意于透析人物动机。片中拍摄的那部杜邦纪录片,实在是黑。
这片子并没有提供什么深层次的人物解读啊?事件的发生更多是表面上的展示,没有提供任何内部逻辑。而且Carell的表演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他总仰着头是怕假鼻子掉下来吗。不知所云的片子
冷冰冰的破梦电影,没有重要的女性角色,但还不难看。杜邦一出场,直勾勾地盯着马克的表情很有印象,后来才感觉到,那更像是儿童想要占有玩具的外在表露。可是,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人物设定(不管是真实的传记人物还是虚构的电影角色),真的看太多了。孤家寡人,黑路一条。
难看的肝颤,如果不是steve carell演有可能还行
父权的缺失,母亲与兄长承担了父亲的角色,约翰和马克各自试图以证明及超越的方式弑父。母亲的离世使得约翰失去弑杀的对象,迪夫的回归割裂了马约两人的盟友关系,约翰最终通过到杀掉迪夫来完成父权的自我转移,马克因此也得以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