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影评
1 ) 断崖下的残羽
本片上映于1965年,四年前的61年,第三次柏林危机,转过年来便是加勒比海炮仗危机。两大帮派彼此间明枪暗箭,已经接近临界点。
这一年,007电影拍到第四部。
偶同意这样的观点:这部寒意十足的电影是在跟邦德同学对着干。片中理查德-伯顿同学的一句台词,可以用来揭示那位上山下海杀人放火四处猎艳扔帽奇准的绅士先生的原型:在家被人骑在外被人欺的小把戏。
就故事情节来说,看过《控方证人》(查尔斯-劳顿+玛琳-黛德丽,1957)的亲们都会发觉似曾相识,借一句前辈豆友极为精炼的评述:看似蓄意感染病毒,其实是在打补丁。
但是,如果把故事放在其时代背景里加以考虑,这两部有着类似情节的影片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线人进来取取暖》如阴霾一般弥漫着天际,迟迟不肯散去,而《控方证人》,从本质上说依旧是小清新。
以下的几千字是个人对于整部影片的理解,仅供诸君一笑耳。鉴于洋人姓名比较繁琐,权且借用《笑傲江湖》中的部分人物进行指代,此文纯属戏言,请勿对号入座。
故事发生在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为免误解,下文用黑木崖来代称)对峙时期,这个时期在历史上大约持续了40年。五岳剑派的盟主自然是左冷禅,不过嵩山派的本据跟黑木崖之间隔着个超级大池塘,所以有时很需要其他剑派帮点忙——比方说已经日渐衰落的华山派。故事开始和结束的地点都在松林村,这个村子原属于一个叫做万字帮的团伙,因其过于胡作非为,被五岳剑派和黑木崖协同剿灭,但两大帮派随即翻脸,将松林村一分为二,各占一边。村子的正中垒了一堵墙,作为双方长期角力的象征。东松林承担守护工作的两员悍将为杨莲亭和向问天;在西松林负责刺探东边风声的是华山派的令狐冲。
影片开场,一个细雨纷飞的寒夜,在东西松林交界处徘徊良久的令狐同学亲眼目睹了噩耗:他在村东头联系的最后一个重要线人陆大友,被杨莲亭的手下用乱枪给打成了筛子,这样令狐同学就成了个光杆小组长,灰头土脸地被岳不群叫回了华山。岳不群说为师酝酿了一个反间计,可以借向问天这把刀来除掉那个杨莲亭(此二人之间结过梁子:向问天的祖上是经商奇才,得罪了万字帮,结果惨遭灭门,而杨莲亭年轻时曾是万字帮成员)。不过,你只怕免不了要受些委屈。
于是令狐同学就开始在华山的地界上放浪形骸,极尽穷困潦倒之能事:购杂货但求赊账,买浊酒只得半瓶。或许是劣质酒精的刺激,或许是典型的爱尔兰式冲动,他痛殴了杂货铺的老板,并因此蹲了班房。所幸的是出狱那天居然还有个女生在外守候——虽谈不上情深似海,起码也可以相依为命。她叫任灵珊,原是黑木崖的受众,参加过一些旨在促进各门派间和睦、减少热兵器在江湖上泛滥之类的活动,不过她并非什么严格意义上的江湖人士,只是个在小图书馆整理目录的单纯善良的穷苦姑娘,
令狐冲在华山失宠的消息,很快引起了黑木崖的注意。一来二去,欲拒还迎,双方顺理成章地搭上了头。令狐同学随即向岳不群汇报了情况、听取了师命(地点:友邻部门专员劳德诺在切尔西区的住宅)、又告别了在单身公寓惨淡度日的任灵珊,随同黑木崖的线人,偷偷摸摸地横渡三门海峡,来到了盛产郁金香和木头鞋的何兰镇。
黑木崖派来的特使,早已在某个海边别墅等待着他。令狐同学顺势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向其兜售:华山派薄情寡义,卸磨杀驴,弄得俺身无分文,沦落到睡马路的窘境,此次承蒙黑木崖好意,愿将自己知晓的一星半点献上,只求换点碎银沽酒喝。
令狐同学提供的几块拼板大致如下:在就任西松林听风组小组长的前后,阿冲都在西岳钱庄工作,用假名向分驻各地的华山派眼线划拨款项。当然,阿冲是不知道对方真实名姓的,但在经手的事务中,有一个项目显得有些特别:数目巨大、日期富有规律、帐户分属哥本哈根和赫尔辛基两地,岳不群还专门为其取名“滚石”。令狐冲曾以“独孤冲”的名义在哥本哈根的甲钱庄聚拢银两,又以“司马冲”的名义在乙钱庄开设共同帐户,该帐户的另一持有人名叫“扬连停”。
按原先的计画,该说的话到此为止,至于如何组装这些拼板,与令狐冲无关,接下来便是拿钱回家。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信使送来一份《西岳邸报》,上面说令狐冲突然蒸发,现在全华山都在搜寻此人。这记闷棍把令狐同学砸了个眼冒火星:居然在背后捅刀子,这也太不厚道了。按理说两大帮派斗了这些年,哪个都不是青春期的小孩,对待反水这种事都比较谨慎,一般会给一点小钱,再让对方回归本队,看能不能提供些更高档次的货品,哪有第一次交货就直接断对方退路的做法?
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令狐冲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就象个被推过海峡的卒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路往东,令狐冲和黑木崖特使的木牛流马驶入了东松林郊外的一片营地,向问天要见他。
向问天看上去象是个精明能干的主儿,对于令狐冲提供的线索,他干脆地定性为“边角料”;向同学似乎也是个立场稳固的人,对于令狐同学表现出的唯利是图颇为不屑——你这种墙头草就是个渣,没资格跟偶讨价还价;向先生可能还是个讲点江湖道义的哥们,虽说心肠硬了一点,手段狠了一点,但总算守信——在华山散布消息断你后路的人不是偶。
更重要的一点是,向问天或许把信仰这个东东放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比如他反复讯问令狐冲选择这条路的动机:不信圣诞老人、不信鬼神、不信生产关系决定论,你什么都不信,晚上怎么睡得着觉?虽说你们五岳之地的普罗民众大多自由散漫,品位低下,格调庸俗,但象你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儿,总得有个靠谱的信条吧?难道真如你所说,无知无畏是推动社会前进的终极力量?
由此看来,向问天在杨莲亭的问题上表现出的种种偏执,似乎并非完全出于私人恩怨。
哲学讨论暂且放在一旁。为了验证这些边角料的真实性,向问天让令狐冲分别给哥本哈根村和赫尔辛基屯的钱庄去信,询问共同帐户最近一次的提款情况。哥本哈根钱庄很快有了回复:一个决定性的取款日期,与杨莲亭在丹麦镇出差的行程表重合。假使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便是华山那边对杨莲亭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如果两者都不是,剩下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杨莲亭是华山的人。
眼见向问天终于上钩,令狐冲从心底里佩服师兄弟们圆谎的本事,自己也不能落后,得赶快在火上浇点油:你的意思是岳不群绕过俺这个华山大弟子,直接操控东松林的某个重要线人?想想就知道,这怎么可能?事情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呢?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事情可能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吧?
事情似乎有点成功的样子了,至少向问天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
可有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精确地把握风的脾气和走向。怀着满腔的激动,向问天带着令狐冲返回了营地,刚下木牛流马,便被几个灰风衣给扣了起来——杨莲亭抢先出手了。
这回令狐冲就没那么好运了,一顿皮肉之苦自是难免。两个侍卫拖着他来见杨莲亭。
杨莲亭此人不苟言笑,一看就是那种比较阴险的家伙,问的问题也让人不明觉厉: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劳德诺的人?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你有没有去过劳德诺在切尔西区的住宅?
令狐冲感觉不妙,但也只能谎话说到底:偶只听说过这个人,从没见过。
正在此时,向问天带着个穿灰大衣的特使闯了进来——世间的人脉关系,不熬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深浅。向问天的头上也有人罩着。
双方各执一词,真伪难辨,最后只得劳烦几个元老出马,弄个三堂会审,以定生死。
向问天以控方身份先发制人,象火箭炮一样甩出了一大堆疑点,证明对方其实是个家贼:1)杨莲亭在清查内鬼时动不动就拔枪,完全无视行业惯例——答疑解惑优先于杀人放火;2)杨莲亭当年出访华山时,因行刺童百熊一事,被华山派全城搜捕,最终竟会乘坐孔明灯飘离险境,着实令人生疑;3)前次被清除的那个陆大友,从一个外来小头目一路晋升到护法之职,一路上对其提携最多关照最多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被告席上的那一个——杨莲亭。
如果说以上这些还只是猜测、算不得什么证据的话,感谢上苍在一个恰当的时刻、送来了一个恰当的证人:华山派的令狐冲。他提供的材料,加上他本人的证词,足以给杨莲亭的棺材敲进最后一颗钉。
坐在证人席上的令狐同学算是整明白自己的实际价值了:敢情他不是来送边角料的。在向问天思考了许久的拼图长卷里,他是最后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板。
一切不利证据的矛头全都指向杨莲亭。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这个家伙看来注定要成为岳不群棋盘上的牺牲品。
奇迹居然还真就发生了。
杨莲亭确实是个人物。他平心静气地听完了向问天的所有指控,并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他让他的状师来回答。
状师先生语出不凡,一上来便把令狐同学的真实意图给兜了个底儿掉:这是华山派借刀杀人的诡计,向问天同学是在公报私仇,令狐冲的证言和证物均不可信。
至于被告这边的依据,请传唤证人:华山居民、黑木崖受众、图书管理员任灵珊。
对令狐冲而言,任灵珊的出现无异于晴空霹雳:他不怕死,但身边一旦有了个她,他便不可以死。某种意义上说,他被剥夺了选择的余地。
任灵珊是被忽悠到东松林来的。她在三元老面前所做的证言,可以预期有两种解释:要么她是戛纳威尼斯双料影后外带金球奖学院奖金鸡百花奖最佳女主角,要么她说的是实话。
状师:你在图书馆工作,收入微薄,积蓄能有多少?
珊:11贯。
状师:你住的公寓租金多少?
珊:3贯100文。
状师:黑木崖在华山的耳目关注你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不用付房租?
珊(不知所措):因为有个慈善机构通过西岳钱庄买下了这个套间送给我住。
状师(轻蔑):天上掉馅儿饼,你看都不看就捡起来吃掉?
珊(难以启齿):我以为是令狐冲送给我的……
状师(步步紧逼):令狐冲穷得叮当响,怎会买得起房?
珊(犹豫):来的那个人说他是令狐冲的朋友……
状师(穷追猛打):那个人是不是留大胡子戴瓶子底眼镜?他说他叫什么?
珊:他只给了张名片……
状师:总不会是张空白名片吧?他叫什么!
珊:……劳德诺。
阿加莎-克里斯蒂式绝地大反击。
此时此刻,一直坐在底下倾听的令狐同学所面对的棋盘变得非常微妙。他必须准确判断出整张画卷的布局,迅速制定相应的对策。
个人以为,令狐冲其实已经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杨莲亭里通华山,此次任务的真正矛头对准的是向问天(虽然在稍后的场景里,令狐同学在杨莲亭自揭身份时表现出了一些诧异,但偶以为那只是在照顾观众的情绪——黑咖啡里加块糖而已)。最关键的线索是:当初令狐冲在切尔西区劳德诺住处向岳不群汇报情况时,师傅曾问过徒弟:“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是否需要我们为你的那个女朋友做点什么?”令狐冲回答:“什么都不用做。只求别把她卷进来。”岳不群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说:“的确。现在这个时候,凡事还是谨慎些好。”退一万步讲,即使任灵珊殴打老板痛扁房东被苏格兰场满城追捕,岳不群不得不指示手下去帮点忙,也完全应该使用假名——当然,东松林的元老院可以理解为华山派一时大意,没有料到黑木崖安插在华山的耳目如此灵通,但令狐冲是知道的,他之前在西岳钱庄干的就是这个:帮中的兄弟不可能如此办事。
所以结论就是:在令狐冲过河后立马放火烧桥的,其实是他的师傅;把令狐冲的蛛丝马迹打包扔给黑木崖的,其实是他的师傅;任灵珊在东松林的出现,表面上是黑木崖所为,在背后助推的还是他的师傅。岳不群之所以这么干,只能理解为逆向操作:向问天的调查已经接近八成真相,让令狐冲过去把真相推到九成,再借任灵珊的证言把令狐冲的证据砸个粉碎,所有的人就会掉转方向去拥抱谎言。至于为何没跟自己的徒弟说实话,或许是因为师傅担心他知道太多演不好,或许是因为师傅怀疑他跟小组全军覆没有什么干系。不过追根溯源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在事实的层面上,他已是断崖上的一枚弃子。
走任灵珊这步棋的高明之处,还在于从根本上断绝了令狐冲弄假成真投奔黑木崖的可能性——意识到被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再忠贞的人都会闪过上梁山的念头,但令狐冲不会,因为他不可以反咬自己的女友。不管任灵珊看到了多少、想到了多少、悟到了多少,留在东松林只会凶多吉少——必须带她回华山。
所以令狐冲决然起身,主动上前爆料:辩方状师说得没错,偶提供的那些证据都是伪物。
个人以为,令狐同学如此下注是经过考量的——局面确实已经逆转,但也只是三七开,向问天这边尚未山穷水尽,还没到破罐破摔的地步。换句话说,令狐冲选择把榔头交给杨莲亭(冲兄当年颇想一枪崩了这货),让其在向问天的棺材上敲钉子,的确是在完成任务,但同时也是一笔交易:放偶们两个回华山。
站在杨莲亭的角度看,这出逆袭战打得漂亮,不过对令狐冲和任灵珊,依然有一个善后工作需要处理——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显赫,岳不群既然让他们过来,摆明了不在乎这两条命——但这两个人知道的确实太多。选项有三个:1)囚禁;2)灭口;3)放生。其一因夜长梦多之故最不可取,其二亦会引来怀疑。因此,尽管要冒一点风险,杨莲亭多会选择网开一面。
冲兄是个聪明人,但似乎少算了一条:杨这样的人可以接受令狐冲回到村西头,因为那边依然有华山的人收着他,但任灵珊就不一样,她信黑木崖的教意。杨莲亭和岳不群都不能冒这个险。
当然,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溺水之人,哪怕是一把剃刀,也会伸手握上去。
退庭时跟令狐冲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的杨莲亭果然在深夜悄然出现,提供了一架木牛流马,告知了出逃线路,最后关照说在运河边上的旧仓库那边,偶安排了一个叫林平之的后生帮你们翻过那堵墙。
在等待那个后生出现的时间里,令狐冲说了一段颇为愤中的话:你以为江湖上都是些什么人?象苏格拉底那样整日纠缠于正义与道德的腐儒么?错。他们都是些下等货: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酒鬼、伪娘、妻管炎,衙门里大大小小的老爷们,玩玩印第安人和牛仔的游戏,好给自己锈迹斑斑的生活涂上些许亮色。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使普罗民众可以四处逛夜店全天洗桑拿打老虎机,或者整晚守着电视看五音不全的选秀节目和罗里罗嗦的高丽国肥皂剧。害了个向问天又怎样?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斗了这么多年,就如同两头巨兽在森林里打架,被踩扁的小动物根本不计其数。
穿一身黑衣的林平之终于现身,他领着冲和珊来到松林墙附近,向他们指明了爬墙的具体路线。
在令狐冲爬上高墙返身想接一把任灵珊的时候,几个大喇叭突然开始大声鸣叫,与此同时,林平之在背后朝任灵珊开了枪。
失魂落魄的令狐冲坐在松林墙上,西边是来接他的劳德诺,东边是黑洞洞的枪口,墙角是任灵珊的遗体。令狐同学做出了完全丧失理性的决定,他选择向东慢慢爬下高墙,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在和向问天探讨哲学问题的时候,令狐冲反复强调自己什么都不信。从他的行为来看,这应该不是事实。令狐冲还是有信仰的,不过他相信的是比圣诞老人或者彼得潘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相信世间有爱。
2 ) 棋子有棋子的生命,炮灰有炮灰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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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冰冷的时代,那是热血的时代。那是分治的时代,那是盲从的时代。那是理想无限大,选择无限小的时代。那是你们和我们的时代,却从不是你和我的时代。
站在后冷战时代回看,那个时代既远且近。它远成了一个符号,是二元对立,是非黑即白,可以被现在的我们轻易解构掉。而它却又似乎从未离去,消亡的只是肉身,而魂灵仍然随处附依。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柏林谍影》的可贵。那样一个时代,即使站在今天看,也诸多禁忌。而早在1965年,这部改编自英国前特工作家同名小说的电影,在奥斯卡提名影帝的演绎下,便直指意识形态之争的遮羞布。
电影英文名是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张爱玲翻译成《(冷战中)进来取暖的间谍》,“我太外行,也不过看个气氛。里面的心理描写很深刻,主角的上级首脑虽是正面人物,也口蜜腹剑,牺牲个把老下属不算什么。”她一句话把这电影剧透个底儿掉。
理查德·伯顿(Richard Burton) 饰演利玛斯(Alec Leamas),一个英国一线情报人员,负责西方在东德的情报网。随着他的线人被枪杀,他被上级召回伦敦,明面上停职弃用,而私下里却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
上级谆谆告诫,说若想赢得这场不道德的战争,必须比你的敌人更不道德。经验丰富的特工虽然有些不忿这样的安排,却还是选择了服从。没想到的是,在卧薪尝胆间,他恋爱了。而恋爱对象恰是自由世界的一名天真的共产主义者。
他或许想过这样一场恋爱,会给他和姑娘带来不同程度的影响甚至灾难,却从未想过他们的关系会被算计、被利用。谜底揭晓之时,他还奢求可以和爱人一起离开是非之地,却终于目睹爱人死在敌人(亦是自己人)的枪下。
利玛斯自知是间谍世界的一颗棋子,是冷战双方脚下的炮灰,他的命运不曾为自己掌控,存在也只是为别人服务。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是冷静的:从被纳入那场秘密行动开始,到最终谜题的揭晓。当他打开那扇逃生之门时,他或许惊诧,却绝不意外。
可结果却令人出离愤怒。他终于明白这场比烂的较量中,双方都早已失去道德的底线。当一方是同僚的呼唤,一方是爱人的尸体时,镜头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特写。
“跳呀!”柏林墙的那边在呼唤,呼唤他回到西方世界。
可他却做了相反的选择。在生与自由面前,他选择了死和解脱。与其说是殉情,不如说是殉道。
他选择了赴死。他当然还是棋子,还是炮灰,可是,他仍然做出了选择。他无法挣脱自己的命运,却可以亲手结束这段命运。他用最原始最无声的方式,控诉着这场冰冷的无底线的较量。
也提醒着后来人,铁幕之下,谁都不比谁更高尚。
3 ) 一位表演大师的“强行快乐”
伯顿总以真性情的面目示人,其实这是他给自己制定的一个人设,“理查德伯顿,这是我的头衔,我的座右铭,我的墓志铭,我的十字架。我获得了恶魔一样的名声,这完全与我作为演员的成就无关,我是臭名昭著的理查德伯顿。”
他既是一个说谎精,也是一个戏精,没有几天能真正做自己的。
从他五六岁时候开始因为谎话太多而被火炉烙手,到他精心引诱了菲利普,他知道说谎会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但他还是尝到了说谎的甜头,然后就像吃了裹着蜜糖的慢性毒药一样越陷越深了。
就像《柏林谍影》里的利马斯,一天到晚都在说着那些他精心策划好的谎言。说的太多,竟然连自己都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说的是真话,不但骗过敌人,也险些骗过了自己。
只有每天晚上11点睡觉之前,他才利用十五分钟时间做回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这十五分钟里,他才终于做回了自己,只是这个真实的自己已经让他有点陌生了。
伯顿在70年的日记里写道,“我爱这个世界,但我不能太当真,否则我会发疯。”
他一辈子骗了太多人,他把两千多个女人骗上了床,骗得她们以为他爱她们,骗得她们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值得被爱,最值得与他交谈的人。
他爱慕虚荣,告诉记者,他25岁就演了哈姆雷特,24岁时就和泰勒相识并成为朋友。
他杜撰了祖父之死的故事,在一个个派对上讲得绘声绘色,好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趣的,受欢迎的人。
他骗朋友骗同行骗记者,表面上和他们谈笑风生,装出很迷人的样子,实际上他在日记里刻薄地谩骂着他们。
他骗孩子,在孩子眼里扮演了一个温柔慈爱的父亲,实际上他恨不得她们都立即长大离开他,一年只见他一次。
他骗他最爱的女人说,他对她绝对忠诚,绝不会背叛她,然而没多久他就和别的女人上了床。
最后一年时他的谎话更多了,简直达到了空前的地步。
1月份他见过泰勒之后回来告诉萨莉,他不再爱泰勒了,他不想再和她再有任何关系了。然而8月3日的这一天下午,萨莉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他小声告诉约翰赫特,“我还是很爱伊丽莎白。”
然而他还是继续骗着他的伊丽莎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与你重聚?”
他打电话告诉菲利普,他的病快好了,明年1月他会去美国探望他,演《理查三世》。
十句话里九句假,只有一句是真话。
当7月底他离开伦敦前最后一次见他的弟弟格雷厄姆时,格雷厄姆发现他管萨莉叫伊丽莎白,很疑惑地用威尔士语提醒,“那是萨莉。”
他回答,“我知道。”
没有人会知道,他在最后两个月里真实的内心世界;更没有人会知道,他为什么故意管萨莉叫伊丽莎白这样伤害她。
他不再解释了,此时他多说一句话都很累。演戏演了一辈子,能不累吗?
他恨表演,就像他恨他真实的自我。但是他摆脱不了表演。
74年时他告诉记者,他没办法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因为“表演就像一条毒虫,把我咬得太深,太狠了。”
真实的他,只是想伏在爱人的肩头上哭泣,做里奇,那个威尔士小男孩,那个没有妈妈的孩子,而不是他刻意塑造出来的“理查德伯顿。”
但他知道他的“威尔士情绪”惹人厌憎,他要讨她欢心,就只能表演。有时候病情牵扯着他,让他没办法表演,他也得被迫饮下她喂给他的酒,强行快乐。
他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真实情绪里,深深的眼窝和眉尾之间,形成了一片浓重的阴影。他的眼睛藏在这片三角形的阴影里,叫人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亚力克,今晚我是想让你高兴的。”
正在忧伤沉郁中的他闻言悚然一惊,抬起头来,面对爱人期望的眼神,他必须表演,必须说谎,必须快乐。
“哦,是的,我是,(我很高兴)”
明明迎着光的眼睛里还是悲伤的,可他还是歪了歪嘴,做出了一个很大的笑容。
然后,他到底还是抿了抿嘴唇,垂下眼帘,不再让她看到他的眼睛。因为只要再慢一秒,他就真的演不下去了。
为什么在结局时,他明明可以活下去的,却非要自杀呢?那是因为,对于一个早已幻灭,早已绝望的人来说,爱人不在身边,他生命中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他的挣扎,他的谎言,他的表演,都没有了意义,他在这个冷酷的世界里即使发出一声最后的呐喊,也不会有人听到。那么不如闭上嘴巴,沉默着离开吧。
“他们好像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开枪了。之前有人喊出了命令,一时间并没有人开枪。最后他们还是开枪打中了他,开了两三枪。
他愤怒地看着四周,像头斗牛场上盲目的公牛。他倒下的时候,看到了那辆被两辆大货车夹在中间撞毁的小轿车,车上的孩子们还在窗后快乐地挥动着小手。”
伯顿死前看到了什么呢?
也许是,手上太多太多的鲜血,哪怕是大洋里所有的水,都没办法把他的双手洗净,反倒把那一碧无垠的大海,悉数染作殷红呢。
4 ) 《柏林谍影》的剧情漫画
这组66年7月报纸上刊登的一组《柏林谍影》里的剧情漫画,我只是想说,这也太像了吧?完全把伯顿的外貌特征复原出来了。就连那股子又忧郁又厌倦又蕴含着巨大愤怒的劲儿,都给捕捉到了。
我逐一找到了电影里相对应的场景,截取出来和漫画拼在一起作为对比。
图三是利马斯站在边检站的哨卡前,等待接应他的手下从东德归来,身后站着手拿望远镜的哨兵。
图四是他的手下在骑车经过边境线时遭遇了来自东德的突然枪击。
图五为史迈利带利马斯去见他们的“头儿”。
图六为三人在一起谈话的场景。
图七为利马斯在荷兰的海滨别墅里,他对面的东德间谍打开了一份报纸,看上面的一则寻人启事,寻找的对象正是利马斯。
图八为逃亡之夜,利马斯和女友南希坐在车里,车后座上是穆特派来送他们去柏林墙的手下,正在和他们交待行动步骤。
图九为穆特的手下将南希枪杀在柏林墙下之后,利马斯不顾东德守卫的再三警告,依旧跳下柏林墙,去查看刚刚死去的女友,因此被守卫开枪射杀。
5 ) 绝望中挣扎的利马斯,绝望中挣扎的伯顿
伯顿的53部电影,我看过43部,我认为值得一看的好片在10部以上。如果想多了解一下他在电影方面的演技,《柏林谍影》是必须要看的。
50年代初期和中期的那些电影里,他并没有得到大导演的悉心调教,还不能适应电影的表演方式。因为太害怕戏剧腔调浓重,他总是收得太紧,习惯性地面无表情,眼神里也没什么内容,甚至被认为是个木呆呆的演员。
他的演技真正开始出现是57年的《沙漠大血战》,真正实现突破的是59年的《愤怒回首》,真正跨入伟大的电影演员阵营的是64年的《雄霸天下》,真正能发挥出他作为一个悲剧演员的伟大魅力的是65年的《柏林谍影》。
有人认为伯顿的电影表演的问题在于表情不够生动,但我觉得如果多看几部他的好片,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而伯顿厉害的一点在于,他在没有表情的情况下,单凭他的一双眼睛就可以把人物的情绪,和他想要告诉观众的内容,完完全全地展示出来。
他的眼睛,是他内心世界的窗口。透过这个完全敞开的窗口,你不需要听,你只要去看,去感受,就会读懂他无声地讲述的那个故事。
他的演技精华,就浓缩在这双眼睛里了。
《柏林谍影》里他的利马斯是个颓废绝望的老间谍,对他的生活,对他的职业都充满了厌倦,刚好契合伯顿本人的特色。而伯顿最擅长的莫过于他的方法派表演,也就是把角色变成他自己,而不是让自己成为角色。
他早在51年,在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特福德剧院演《亨利四世》里的哈尔王子时就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一点了。
因为角色塑造的理念和他的戏剧导师安东尼奎尔完全相左,他又坚决不肯按照奎尔的要求把哈尔王子塑造成一个拍着大腿笑的单纯爽朗的青年,因此发生了冲突。
最后还是奎尔因为爱才而让步,让他用自己的方式表演,果然大获成功。
到了《柏林谍影》时,他的电影演技已经攀上巅峰了,可以说他在这部电影里的表演是无与伦比的。当时的影评家甚至直接断言,“如果伯顿不能凭借《柏林谍影》拿到奥斯卡,那么奥斯卡就绝无公正可言了。”
这部电影的原著作者勒卡雷非常喜欢他,并且对于他的角色塑造和表现形式极为惊讶,最后甚至到了万分肯定,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利马斯,利马斯就是理查德伯顿的地步。
能够让原著作者在创作这个角色时所想象的人物形象,在银幕中完全地,完美地活起来,那么毫无疑问,这就是彻底的成功。
为什么会如此成功?
那是因为伯顿本人,他的精神状态,他的心境,他的生活态度,他的职业态度,完完全全就是《来自寒冷中的间谍》里的利马斯。
勒卡雷作为一名真正的职业间谍,和一名成功的作家,对他的观察特别敏锐细致,洞悉得无比透彻。
他认为这个时候的伯顿,已经对生活和事业完全失去了兴趣,不会再有对快乐的感知了,也失去了激情。“他从前是走一路打一路的,但现在不会了。”
伯顿在拍摄期间,总是沉浸在浓重的抑郁情绪之中,他在日记里写道,“我正在享受生活,如果这绝望的生活可以叫人享受的话。”
利马斯这个角色最难演的一点在于,他的台词非常少,谎话极其多,内心活动过于丰富。
他一天到晚都在演戏,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表演了,只能在夜里睡觉之前,坐在床头利用那么一点点时间提醒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在表演罢了。
在颓废厌倦,没有信仰的外表之下,却藏着一个多年的老间谍的机敏、坚定、顽强和勇毅。
那么,看看这些特点,是不是和真实的理查德伯顿有大部分的吻合呢?
所以,伯顿把利马斯变成他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换其他演员来演这个角色,也许精心雕琢可以做到形似,但想要神似,演出这个角色的精髓神韵,甚至是灵魂,那就太难太难了。
我毫不怀疑,这个角色是无可替代的,别人演不出这样一个利马斯,也完全没有翻拍的必要。
伯顿彻底摆脱他的戏剧表演模式的最佳证明,莫过于演这类面瘫寡言的角色。用极细微的表情,不能有夸张的肢体动作,不能借助台词功底加成,就演活这个角色,这必须是拥有深厚纯熟的电影表演技巧才可以做到的。
到了《屠杀令》,他甚至被配音了,从头到尾都听不到伯顿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是一个伟大的表演。
当利马斯被逮捕,被殴打,受伤之后被囚禁在牢里,穆特去提审他时,他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穆特。
从始至终,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转动一下。然而就是这样定定的凝视,在这种黑白影像中,我却可以毫不费力地读出他的内心所想。
他没有台词,甚至没有表情,但只用他的眼神,就演出了他对穆特的仇恨,敌视,以及终于见到和他在看不见的隐蔽战场上缠斗数年,最终令他一败涂地的老对手的真容之时,那背水一战的勇气。
在穆特强令他自己站起来时,他艰难的动作,笨拙的身手,痛苦的喘息,却无声地宣示了他的不屈和顽强。
当他最终抬头,重新望向他的老对手,也是一个曾经的纳粹,一个老谋深算,冷酷无情的敌人时,他那一度因为肉体上的痛苦而变得虚弱的眼神,也瞬间出现了锐利的光芒,蕴藏着绝大的勇气。
在这一刻,之前那个颓废绝望的老间谍,仿佛一下子重燃了斗志,在准备他的最后一战。
这样的表演,如何不动人呢?
6 ) “你能请到伯顿演《柏林谍影》真是太好了”
在马丁里特的传记里看到了他在拍摄《柏林谍影》期间辱骂和不断折磨刁难伯顿的原因,原来不是冠冕堂皇的“生气伯顿浪费才华”,仅仅是因为伯顿的的片酬比他高了25万。
要知道演员的薪水不会高于导演,伯顿拿75万美元,是当时世界上最高片酬男演员,这破坏了行规,所以里特嫉妒他,就想方设法给他穿小鞋。
所以,这又是一次因为男人的嫉妒而产生的恶意针对吗?伯顿这辈子因为男人的嫉妒遭遇了多少迫害啊。
68年7月他在《黑暗中的笑声》剧组被导演托尼理查森炒鱿鱼,也是因为理查森生气伯顿的片酬竟然高达120万美元,这太高了,这是全球第一,泰勒都没有这么高的片酬。
以下为正文翻译:
然后是理查德·伯顿。1964年秋天,当伯顿签约出演利马斯一角时,每个人都祝贺他“好运”。华裔摄影师黄宗沾是里特的首席摄影师,他对里特说:“你能请到伯顿演《柏林谍影》真是太好了。”
在这场折磨中,里特对伯顿说的最亲切的话是。“我习惯了与无才能和有才能的人一起工作,伯顿碰巧是一个有才华的混蛋”。但他绝对没有试图利用伯顿的魅力和“有时臭名昭著”的名声。
首先,伯顿的台词太大声了,不适合里特。伯顿开始告诉他的同事,里特坚持每个镜头都拍摄27次,让他筋疲力尽。
对于这个讽刺,里特回答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当我看到它的时候就会知道它是我想要的,之所以不断重拍,是因为我还没有看到它。他将得到75万美元的片酬,我不是说这钱太多,但我确实认为我有资格获得值得这75万美元的表演。”
(注:里特导演的每部电影通常能赚50万美元。)
尽管伯顿没完没了地惹他生气,但里特仍然钦佩伯顿的艺术才能。“他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了不起的人。”里特这样评价伯顿:“他用他该死的聪明击败你,他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戏外的麻烦包括伯顿的酗酒,他司机的儿子去世,伊丽莎白的父亲生病。
在《柏林谍影》中,有一个场景是在苏荷区一家低俗夜总会。在里面,伯顿被放在地上,他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锁住。他在这个位置上呆了一段时间,等待开拍。
一名助理走到他面前说:“先生,我能为您拿点什么吗?”
伯顿回答说:“给我接伊丽莎白。”
就在这时,助理导演喊了一声“安静”,里特虽然沉默,却有点赞成这声呵斥。
洛林说“开始”,这时候伯顿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要回矿井了。”
约翰勒卡雷在他的小说拍摄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片场。他记得伯顿成为里特的困扰,他们的关系导致整个剧组的气氛都变得非常紧张。
在一次特别激烈的谈话后,里特对伯顿尖叫道:“我已经在一个老妓女(伯顿)身上爽到了最后一把!”所有人都以为伯顿听到这样的话会大发雷霆,但他什么也没说,实际上还和里特合作了一段时间。
You are a pawn in the plot.....little men, drunkards, queers, henpecked husbands...
啊!!!!!!!!!我心都碎了!你妈妈的!政治就是一场套一场的阴谋论!在权利和国家利益上没有什么善良可言。在这个最高级别的游戏里你只不过是个棋子!整部影片相当克制!冷硬到了极致!镜头调度真是没话讲!
冗长沉闷。开头边界运动长镜头场景可能向威尔斯《Touch of Eveil》致敬。老白男迷之自恋:1)自命清高自以为超凡脱俗看破红尘个人不过是各种邪恶机器的棋子毫无正义邪恶之分,因此犬儒与虚无 2)无论多一无是处,总有年轻美貌天真的女性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爱上他,此处是个幼稚的英国女共产党员,被描写得非常可笑。
黑白摄影和音乐真的很漂亮,让这个谍战夹杂爱情的故事(噢,它同时可比007深刻多了。。。)虽然有可预料的发展,也能够透出残忍的凄美,多处场景令人印象深刻。理查德伯顿虽然老是板着脸,可不得不说他老适合这个角色了。。。
原著也就那德性,电影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开场的两分半长镜头,没啥意思。Richard Burton右眼下的阴影很容易错看成泪珠。爱情戏份占了三分之一,分明是剧本弱智。死卖力大叔形似但无神。
妈的。真他妈的好极了啊。太有味道了。那摄影,黑白画面...只想到大俗的“经典”二字,至于故事,氛围,音乐,Richard Burton,真是每项都把我拿住。结尾我又呼吸急促颤栗着声泪俱下(有病!)。这种味道是上白个007,碟中碟或十几罗汉也抵不了的。(另,促使我看这片的原因是wes而不是tinker...)
真·冷硬。比起后来通用的译名《柏林谍影》,更喜欢早期的《寒风孤谍》。
柏林谍影片中有云,间谍这个行当,充满了叛徒,酒鬼,施虐狂和虚荣的傻瓜。那么既然小说作者约翰·勒·卡雷本人就曾经是间谍,他自己是否也符合这样的形象描述呢?“……这就是我的创作困境。间谍是我所专攻的类型。我努力想要使这个幽灵世界去神秘化和去浪漫化。但同时仍需将其装配成为一个好故事。就像有人曾经说过,天才的定义(当然天才不是指我)就是能把两种冲突理念集于同一主题之上,而这正是我的毕生追求。有时它被叫作模糊,我则称之为——缺乏解决之道。”
前半段人物塑造的戏很好,后边的谍战戏就太俗套了。政治是肮脏的,利用和毁灭很多美好的东西,但本片里的所有人物皆有立场,故他们的结局其实并没有渲染的那么无辜和悲哀。
第3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提名
没有字幕,啃的生肉。摄影很行,但其他的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好的地方。下个字幕后再看吧。
看这些拍主角群的镜头,感觉越来越来越长,世界操控了他,只有摄影机关心了他。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谎言和背叛纷至沓来,理查德伯顿表现的间谍阿列克利马斯阴郁悲观,他的表演和角色合二为一,因为间谍是一个戏中戏的角色类型,但他没有刻意的演哪一面,而是在做我对于这样的生活的一个反映,实则告诉了我们一个真实的活着的人,看人如何而活,不是看她积极的一面,而是看他处于被动时世界在他身上的反映,某方面来说,抛开间谍类型,这部电影也非常高超的表现了这一点。
真正的间谍活动,并不像视效大片那么高光,终生与秘密对抗骗局为伍,即使本性仁慈,也不得不比对手更无情,更不道德。开弓没有回头箭,茫然难以摆脱,拿适者生存慰藉自我,却始终被肮脏折磨,宿命感让人打寒颤。
原本是陷害锄敌,到头来成了补丁掩护。柏林墙下冤魂多啊
结尾的改编貌似另类的“大团圆”,"what is love"--"只叫人生死相许"
1.生锈的零件,破旧的棋子,也要残忍地物尽其用。最真实的面具是一个人的本来面目,但个人情感在舞台落幕后是不被允许的。间谍不是一份工作,而是绝症晚期或终身残疾,即便上了岸也只能任其荒废锈驳的泊船。同伴和敌人随时变换,对立的主义彼此同化共生,一样的无耻阴险,活得久的适者皆为冷血的懦夫。2.谍战阴谋的重点是让主体对他们行为的主要及真实目的保持无知,不经意间作为非意图性结果创造出来。保护蒙特、扳倒菲德勒是主角以扳倒蒙特为目的的行动的副产品,意识形态态度一往无前的纯粹形式又是这些行为更深层的副产品。这种逻辑放在自我操纵的层面便是科幻设定,如《全面回忆》和《死亡笔记》,主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乃至包括这样的手段,即在一开始忘记那个最终的重要的目的,以其它目的驱动自己,才能迂回地接近最终的那个作为副产品的目的。
竟然如此苍凉,国之冷战,人之寒心。黑白影像与音效无一处不压抑。他们的爱情——对他来说这爱情可能是临死前的仓促追认,但毕竟也是爱情——在东德特工满口马列人民民主,和英国特工满口自由仁义道德下,是仅存的微暗之火。有些价值恒久珍贵,可一旦沾上利益和争斗,立刻显出一种虚伪的残忍。
我这智力,看个间谍片都会被搞晕,便更不能胜任间谍这样的职业,我也没有为各种主义站台、奉献的意愿。自由、散漫、崇尚个人,排斥群体。这个双面间谍到后来也后悔了吧!
8/10。假装被谍组嫌弃的“孤儿”引敌上钩的谋划发展成夹缝求生,女性不再像同时代的007作为炫耀肉体征服的物化花瓶而是可牺牲自我殉情的真爱。冷战题材的主角从来不是展示高科技的钢铁之躯(007、碟中谍),他们会纠结于使命与良知的人性弱点被无限放大。开场斜式推轨、铁丝网构筑了冰冷云诡的柏林悲秋。
间谍工作真实的模样,就是这么不近人情和相互利用,而最惨的莫过于当间谍尽心尽力完成重要任务的时候,末了发现自己不过是另一个计划里的小小棋子一枚,身不由己也无力抗争。一直觉得黑白摄影非常适合勒卡雷笔下的故事,冷硬、克制、伤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