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个故事这样讲:看到“昨天”死了,又看到“今天”也死了,而在今天虽然看不到“明天”的样子,但可以知道“明天”的大脑里全部是有关死去的“昨天”跟“今天”的数据。那我所理解的这个故事它的未来也不明朗,或许就是一个死亡无限循环的大悲剧。因为,这里有一个被无视的病灶,没有自我清洁免疫功能,又没有能净化能保护的外力,明天就会成为另一个今天与昨天。
电影《被遗忘的人们》讲的就是这样的故事。三个男孩子,从少管所逃出来的、无父无母的坏小子哈伊伯是昨天,不知生父是谁又被母亲嫌恶的佩德罗是今天,被父亲遗弃的乡下弃儿小眼睛是明天。没有“父亲”是他们共同的特征,母亲或死或病或无力,相似的命运,相同的社会角色,使他们自觉归类,相斥又相吸,扔掉石头的有了未知的明天,拿石头投向暴戾的要被毁灭。
而在三个孩子之外,所有脱不了关系的参与者与围观者中,创作的意图亦十分清晰,这群人也有一个共性,他们被人性泯灭的生态圈改造成了人畜不分的怪物,明里做人暗里做鬼。“踢猫效应”所导致的恶性循环是这个生态圈的生存法则,病态心理在病态社会如瘟疫般爆发肆虐,Loser的所有表现形式在这部电影里是普遍的人性。只对弱于自己或低于自己的,才敢发泄不满与愤怒,迁怒于一切悖逆自我的事物,暴力PK成为控制一切的手段。
没有文明就没有不欺暗室这回事,这不需要证明,也有人说过,羞耻心是所有品德的源泉。饿着肚子的,身残更要被践踏的,眼睛里自然没有了上帝的慈爱,卖艺的盲老头被孩子们欺凌,他又会把肮脏的魔爪伸向柔弱的小女孩儿。社会没有公正的信誉,无辜纯朴的老百姓为了避免风险,也会选择沉默失语助纣为虐。老人与孙女把佩德罗扔下山坡时,这里的人性完全沦陷了。所以来自远方的、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小眼睛终究要离去,去寻找“父亲“,去往一个有生存意义的地方。
可见,人性上的瑕疵不是深化人物性格的,完全是来衬托第三世界的千疮百孔的。65年前的墨西哥贫民区,聚集贫、弱、奴、乞、娼、贼的无望之地,呈现了生态的两种极端。人们破败无望地苟活,又无拘无束地繁衍。缧绁之厄值得炫耀,他人之生命视如敝履,快活的方式是欺凌弱小,教养的本质是用笼子关起来。
不难想象,知识与文明被生存的镣铐锁进了小黑屋里,野蛮的灾难最先吞噬儿童。A与B请选择,要么做童工被奴役,要么混大街鼠窃狗盗。孩子们,他们就像丢在街巷上的一堆堆垃圾,等待肆虐的狂风卷起他们的戾气,在污浊的天空中张狂,最终恹恹坠落。这里就是吞噬生命的沼泽,是没有出口的人间地狱,再无辜纯净的生命,被丢进来,他就如泥牛入海。我听到布努埃尔是这样呼喊的,必须把沼泽变成青青草原,否则不息的生命,厄运难逃。知识与文明躲到哪里去了?成人的社会职责在哪儿呢?
因为这是布努埃尔的电影,所以在我敲字的空档,我决定闭着眼睛做个梦。不得不打扰在另一世界的布努埃尔,我梦到他,梦境内的指针设定在看电影之前。夜晚,布努埃尔挪开城市废弃的地下水井盖,趴在井口处与“井二代”聊天,聊井二代手里想要飞翔的“下蛋鸡”;一会儿他又挤进地下通道的流浪者队伍,身子下垫着废旧报纸,蜷缩在里面,与他们分享一支烟,旁边趴着一条没有主人的狗。白天,他看到七八岁的孩子天没亮就混进早市准备“扒手”的一天;之后他又去了一栋待拆迁的危楼,看到五六个辍学的杀马特少年正在调戏一个女孩子,女孩突然变成一头愤怒的牛,一场血腥的斗牛表演开始。
然后,他看到一位遛鸽子的大爷,无声无息地走过去拉开鸟笼的门,把鸽子放飞了。我还在梦里,他突然敲我的键盘问我,生活在现代的我,是否拥有美好的童年?是否拥有幸福的成长时光?即便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相信我能提供他需要的间接的感受,他问我是否见过或相信,在这个信息时代,有高科技的理性与高文明的道德做左右护法,但仍有悲惨世界存在,仍有生活在社会边缘的弱势群体,野蛮也在高度进化着。
毫无疑问,布努埃尔绝不会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是我想告诉半个世纪前的他,不公与贫穷黏在社会进步的车轮上,未曾摆脱掉过,这就是现代与65年前可以无障碍对话的共同语境。这就是我梦醒后,脑子里浮现《被遗忘的人们》的画面时,我能涂上色彩,把这个故事翻新成现代版,可以分毫不差地还原电影里的所有悲苦。为此,我不断感叹,布努埃尔担忧的“绝望的环境”,的确从未令人乐观过。布努埃尔看到的是人类历史上不断复刻的现实:绝望的处境,与一群对处境绝望的人。
1950年拍摄的电影《被遗忘的人们》,是布努埃尔通过《一条叫安达鲁的狗》《黄金时代》奠定“超现实主义电影之父”后的另一部巩固个人风格的力作。受安德烈布勒东影响的布努埃尔,在这部电影里,减弱梦境、本能等超现实表现手法的比重后,以“纪实”的现实面目表达出了他作为社会一份子的责任感。故事的逻辑性证明他讲故事除了天马行空,条理清晰也不在话下。配合演出的孩子们多数是当地的青少年,孩子们不加修饰的本色出镜,这也成为白描社会问题时最有说服力的亮点。
另外,布努埃尔的个人风格是最有力度的故事表现形式。他设置的梦境,他寓意出的动物猛兽,他反复强调的“符号”,这些几乎都可以是电影之外让人探索的另一世界。我至今都不太确定《朦胧的欲望》里的麻袋与女主人公的白衣睡裙的关系,就像他任用两个女演员饰演同一角色时给我的错觉。
只要看到布努埃尔的三部电影,大概就可以留有这样的印象。手心里爬满蚂蚁,血淋淋的死毛驴,被拍死的母鸡,可以挤奶的牛,叫嚣的狗,带有攻击性的公鸡等等,钢琴、破鼓、枪、石头,裸露的身体,女人的大腿,乳房、臀部,私处,眼睛,牙齿等等。他用一切可以激活想象力的元素描绘他所理解的人世。在布努埃尔的很多电影里还能看到特写的面孔,大多是沧桑粗糙的笑脸,眼睛里带着侵略的原始欲望,露出有豁口有牙垢的坏牙。
如果把电影《被遗忘的人们》中的人物清除掉,单单留下动物,《被遗忘的人们》的故事又是这样的:有些鸡下蛋,有些鸡好斗,有些鸡被打死,有些鸡被当成宠物,有些鸡想像鸽子一样飞翔。可是鸡只知道鸽子可以飞翔,却不知道鸽子被拴上绳子,就像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它只有自我牺牲的价值,自由是要以死的代价获得的。
还是牛的命好,被“供奉”着。牛是为欲望提供滋养的源泉,因为他的牛奶可以进到恶人的腹中强大他的力量,还可以涂在少女的肌肤上光滑她的肉体,还可以救助饥饿者的生命使之继续呼吸,它没有立场,与好同行它就好,与坏为伍它就坏。驴子与死神的关系看来是最牢固的,不是驮着尸体为死神做苦力,就是等待着卸磨杀驴的命运。
想不到的是,那条在鸡窝里横行霸道的狗,它会被“主人”的枪打死。其实我喜欢另一个版本,佩多罗打死了哈伊伯,然后走向劳改农场,这样讽刺的便是真实的成人世界了。转换成动物的杀戮,就是想要飞翔的鸡突然变成了鸽子,它打死了那条恶至骨髓里的狗,然后被主人拴上绳子,又把它变回了鸡,这样会不会是彻底的绝望呢。
其实,看完《被遗忘的人们》,想到朱利安这个唯一贴着“追求正常生活”的标签的“配角”无端地失去生命,即便有“前因”而“后果”的交代。我竟然会想到洛尔迦。然后想到洛尔迦、布努埃尔、达利他们三人之间复杂又有趣的情感纠葛。三人起始于挚友或者说是更加微妙的关系,到最后诗人被暗杀,画家与电影人相忘于江湖。不管是洛加尔与达利的“同性恋”传说,还是布努埃尔与达利的彻底决裂,他们的故事总能放大我的好奇心,让我疑神疑鬼地想要从他们各自的艺术成就里发挥放肆的想象力。
PS:坏小子哈伊伯的刚出场时,略长的斜刘海三七分头,紧身T恤,不对称工装裤,装扮相当有型,1950年的造型,十分拉风。德佩罗则加了一件破布条式披风,也相当有个性。
布鲁诺埃尔1950年描写墨西哥问题少年的影片。片子不仅展现了他们的“问题”,也着重讲述了问题背后的一些原因,而其连带出来的是当时墨西哥贫困阶层所面临的普遍的困惑。电影同时也描述了在“混混”的标签下几个孩子内心的善良,暗示他们的恶其实带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因素,而外部社会如果能多给一些善良,则有可能带给那些孩子更多的生机——这是影片说教的部分,但它悲剧性的结局又很大层面抹去了这层说教。(巾城)
今天在艺海看了西班牙导演路易斯•布努埃尔(Luis Buñuel)的两部电影:《犯罪生涯(Ensayo de un Crimen)》和《被遗忘的人们(Los Olvidados)》。对于第二部电影尤其印象深刻,浮现于银幕中央的是少年犯,瞎子,寡妇,被抛弃的孩童,因儿子被杀而绝望的父亲……他们的经历是墨城底层生活的镜像。电影最后,这些可憎可恨又可怜的人们除了互相欺骗,互相倾轧,对命运又都无计可施,无路可走。
该电影获得了戛纳电影节充分的认可,不过值得玩味的是,电影在墨西哥国内引发了多方批评,包括工人团体在内的很多组织都声称应将其驱逐出境。
布努埃尔在多个国家工作过,比如这两部电影是布努埃尔1946年到达墨西哥以后拍摄的。20年代他在法国发展过一段时间,比如他在巴黎上映的《黄金时代》因尺度问题引起了轩然大波,被禁映长达半个世纪。回到西班牙后他又因佛朗哥独裁政府而流亡国外,他最先到达美国寻找出路,因其左翼政治思想不受待见,到最后是墨西哥接受了他。
在墨西哥的最后二十多年里,布努埃尔迎来了他创作的黄金时期,在墨他制作了人生涯绝大部分作品。去墨之前,布努埃尔觉得他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可是拉丁美洲除外。在自传《最后的哀叹(Mi Último Suspiro)》中说:
“Me sentía tan poco atraído por la América Latina que siempre decía a mis amigos: Si desaparezco, buscadme en cualquier parte, menos allí.”
很巧的是,布努埃尔在本次西班牙电影大师展中的作品也是由墨西哥国家电影档案馆Cineteca Nacional de México发送过来的。
观影时,不管是黑白镜头扫过的墨城老城区,如天主教大教堂和富人区的私家住宅,还是墨西哥西语所特有的口音与词汇,都觉得似曾相识,或者相识过。即使距离电影里的场景已经过去了70年。
回想去过的地方,的确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像墨西哥城那样,将贫富差距展现得如此触目惊心,如此肆无忌惮。艺术家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城市。
Cinema Forever.
《Los Olvidados》是路易斯-布努埃尔(Luis Buñuel)对墨西哥城贫民窟中贫困和绝望的永无止境的循环的描述,重点是一群赤贫的儿童和他们的不幸遭遇。尽管布努埃尔的作品被认为与超现实主义建立了强烈的积极关系,并对无神论和宗教采取了批判的态度,但《Los Olvidados》可以被看作是社会现实主义的传统,是对墨西哥社会更加现实和严肃的描写。在这部影片中,布努埃尔受到安德烈-布勒东的影响,弱化了梦境和本能等超现实主义表达的比例,并以纪录片的拍摄方式表达了他作为社会一员的责任感。事实上,《Los Olvidados》是唯一一部布努埃尔表达其电影制作不那么复杂的一面,以揭示其下真实的去浪漫化的悲剧的影片。 它有一个开场蒙太奇,奠定了整个故事的沉重基调。"每个美丽的城市背后都有贫穷的孩子"。
尽管如此,《Los Olvidados》仍然包含了布努埃尔大部分作品中的超现实主义元素;诸如佩德罗在慢动作中做梦的场景等镜头和情节。超现实主义电影是一种现代主义的电影理论、批评方法。该运动使用令人震惊的、非理性的或荒谬的图像和弗洛伊德的梦境象征主义来挑战艺术表现现实的传统功能。布努埃尔的个人风格是故事表达的最有力形式。他设置的梦境,体现的动物和野兽,以及他反复强调的 "符号",使观众能够探索电影之外的意义。
在《Los Olvidados》中,布努埃尔在他的镜头中策划了许多超现实主义特征的标志。例如,当老瞎子被街头帮派推倒在地时,当他拼命抬起头时,一只母鸡站在他的脸对面。另一个超现实的镜头发生在佩德罗被带到牛棚过夜的时候,贾波在睡觉前没有挤到牛奶;原来 "小眼睛 "正躺在另一头牛的下面,靠着牛的乳房吸奶。
"鸡 "是本片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超现实主义符号。布努埃尔赋予它三层含义。第一层也是最基本的含义是人类被社会规范所束缚的困境。"鸡 "它是一种不能飞得很高的鸟,不能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就像影片中所描绘的儿童一样。其次,鸡群是母爱下的一个家庭。当佩德罗在卷入杀人事件后受到惊吓,回家找母亲时,这里的 "鸡 "就成了第二层意思,它是佩德罗母亲的象征,而鸡群和鸡蛋则是指接受母爱的家庭和孩子。与佩德罗的期望相反,他的母亲无法也不愿意为他提供母爱。"鸡 "也象征着人类的兽性。这里的鸡是一只野鸡,闯入佩德罗的房子。这第三层含义在影片中表现为Jaibo进入了佩德罗的生活和家庭。他是佩德罗致命的入侵者和破坏者,在本能和欲望的驱使下,将他们两人的命运推向了一条狂野的道路。
最明显的超现实主义情节是佩德罗的梦。这个无法赢得母亲关爱的可怜孩子梦见藏在床下的杰波的血淋淋的尸体,然后在鸡的吼叫声中,母亲像天使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慢慢飘到他身边,抱住他。在梦中,佩德罗质问母亲,为什么那天不给他吃肉。母亲回过头来,在雷雨中递给他一大块带血的生肉。这时,躲在床下的载波突然伸手去抓肉,吓坏了佩德罗。佩德罗在这里的梦境主张的意图和愿望不仅仅是为了满足饥饿感,也不是为了寻求母爱,而是为了满足自我和超我中包含的所有欲望。
总的来说,路易斯-布努埃尔是按照逻辑、时间顺序和方式来拍摄《荒原》的。然而,他对超现实的表达方式和符号的应用确实帮助观众深入到电影的背景和社会背景中,进行和探索深刻的思考。
图文版见日记:
http://www.douban.com/note/243617911/一、被规范束缚的欲望
导演选择了这个画面,作为电影影像的起始。根据超现实主义的思想本质,这幅画面所要透露的信息,不外是限制人的自由的种种框框(栅栏),以及人被框框束缚的欲望诉求:水上游船是象征人(特别强调雄性)对母性的诉求,而高楼大厦则是向上欲望的符号(此处和男权关联不大)。
二、鸡是不能高飞的鸟
“鸡”是本片使用频率最高的超现实主义符号,布努埃尔的影像赋予了它三重意义,其中第一重也是最根本的意义,是象征人类被社会规范束缚的困境:“鸡”是不能高飞的鸟,无法在天空中自由飞翔。这个象征符号(包括与之相关的鸡脚、鸡毛等)在布努埃尔后期的多部电影中均出现过,是布努埃尔钟爱的符号体系的重要组分。
三、鸽子是自由飞翔的意象
“鸽子”是自由飞翔的意象,它拥有纯白的羽毛和高飞的能力,象征着人未被种种偏见侵蚀前的纯正性态和原始生命力,是作为和“鸡”相对应的象征符号(也包含鸽脚、鸽毛)列入布努埃尔的符号体系的。
四、鸡群是母爱下的家庭
Pedro刚刚参与了一场凶杀事件,惶恐失措的他回家寻找母爱的慰藉。这里的“鸡”已然嬗变为影像的第二重象征,即Pedro的母亲的象征,而鸡群和蛋则分别指母爱下的家庭和子女。
很明显事与愿违,母亲已被家庭准则折磨得麻木不仁,而Pedro也流露出了“向上”的欲望,这些信息在以后的影像中,布努埃尔会反复地提及与强调。
五、超现实主义的梦境
Pedro的梦境是全剧主题和叙事的高度浓缩。
此处上下鸡飞、鸡毛乱舞、鸡鸣嘹亮的设置,是“鸡”两重意义的完美统一,既象征了Pedro展翅高飞的欲望,又昭示了母亲母爱本能的复苏。
床下人是被谋害的Julian,他的死亡是Pedro无意识深处的恐惧。Julian是传统道德的代表,终日工作只为养活双亲,父亲还是个自甘堕落的酒鬼。七窍流血的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已经籍死亡摆脱了束缚,而你们还在这个世界上受苦!
死亡是自我否决的解决方式,是超现实主义前身达达主义的必然归宿,雅克•瓦舍、雅克•里戈、雷纳•克莱维尔等人正是选择了自杀来逃离这个社会。
母亲向Pedro诉说了她的困境,而Pedro再次重申了向上的欲望,以及守护母爱的向往。
Pedro在这里的索求意图,并不仅仅是为满足食欲,也不是单纯寻求母爱,而是为实现蕴含在本我和超我中的一切欲望的满足,这就是五彩斑斓的血腥生肉的象征对象。
这种认为母爱蕴含所有欲求的思想,存在于我们的青春成长期,是动物凶猛类爱情的基石之一。
这个掠夺者是杀害Julian的凶手Jaibo,是他闯入了Pedro的生存体系(将Pedro卷入凶杀的恐惧,并引诱了Pedro的母亲),破坏了Pedro对母性家庭和社会认知的回归(在Pedro工作的铁匠铺偷窃,结果Pedro被认定为小偷,直接导致了Pedro遭遇母亲的失望和社会的否定;抢走少管所官员让Pedro买烟的钱,使Pedro失去了被信任的机会),并最终戕害了他!
六、一条被本能驱动的狗
Jaibo赤裸裸地听任本能兽性的驱使,肆意地破坏周围的一切。他是Pedro宿命的闯入者和破坏者,布努埃尔前后对这个角色使用了“驴”、“鸡”、“狗”等象征符号。
此处的“鸡”是一只野鸡,是Pedro家庭的闯入者,亦即“鸡”在本剧中的第三重象征。
值得一提的是,Pedro的栖身之地是母体子宫的意象,而Jaibo之“狗”一直游荡在他附近。
人的本质具有二重性,即精神性和兽性。Jaibo是单纯选择了兽性的代表,他仅仅忠于本能的驱动,力图通过对存在的恨,在疯狂和恐怖中成其自我。他打破了框框却无力去审慎/重建,在这个意义上他是孤独的。
七、虐鸡是对无力改变的发泄
母亲被家庭重负逼到崩溃的边缘,将怒火发泄在鸡群的内斗上,其潜意识中无疑是对养育子女规条的反抗。而这种举动在Pedro看来是极度痛苦的,这破坏了他对母爱守护的向往。
此处的食蛋设置是为呈现Pedro对母爱的意冷和愤懑。在短暂的外部刺激(少年犯的非议)后,Pedro挥起大棒砸向了低能的鸡群,砸向了能力被束缚至微的象征。
八、劣禽挽歌——再见了,Pedro
Jaibo之“鸡”隐匿在阁楼中,而Pedro却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最终被被Jaibo杀害,到死都没能摆脱现实强加的局限性。
九、博爱是平复冲突的药方?
作为超现实主义者,布努埃尔不仅要展示现实规条的“荒诞”,而且要致力于改造人的存在,那么他为病态的社会所开的药方在哪里呢?答案在男孩“小眼睛”身上。
“小眼睛”是超现实主义者的化身,不同于被社会规条和食色性也驱使的俗人盲者,布努埃尔认为他们拥有明亮的眼睛,可以使人类摆脱被束缚的困境,而“小眼睛”所苦苦找寻的父亲,即是超现实主义者在打破规条后所苦苦追寻的新的指引。
超现实主义领袖安德烈•布勒东在其思想中后期,认为博爱是实现人的内部与外部、人与宇宙实现同一性的唯一途径,布努埃尔忠实地用影像完美诠释了这一观点,他为博爱提供了两个象征符号:奶和女孩Metche,分别代表博爱本身和提供源泉。
对于Jaibo这样的兽性动物,是没有能力去感受博爱精神的,而超现实主义者是兽性与精神性兼顾,力图要做到现实世界和想象世界的同一性,从根本上祛除人的内外冲突和人同宇宙的冲突,他们自然是博爱精神眷顾的对象。
死人牙齿无疑是指人类文明的象牙之塔,超现实主义者从未全盘否定过它,但一直强调要去追本溯源地去辩证思考(得去坟场自己捡),一味照搬只会获得僵死的框框。由于超现实主义已经发展到博爱阶段,所以象牙之塔也附身于博爱源泉上。
布努埃尔显然认为,博爱的发现只是阶段性成果,所以超现实主义者继续携带着象牙之塔的智慧结晶,继续朝着未知的禁区勇往直前地迈进!!!
①布努埃尔的《被遗忘的人们》是关于贫困与青少年小混混犯罪的题材:14岁被强奸而生下男主佩德罗的母亲、被母亲厌恶而逆反的男主、双亲早早离去不知自己名字的哈伊伯、被小混混欺负被社会排挤的lsp盲老人、被小混混欺负的无腿残疾人、酒鬼父亲(被哈伊伯误杀的Julian的父亲)、被父亲抛弃的儿子(小眼睛)、等等。
②这不是一个新现实主义电影,而是一个叙事上很戏剧化的古典现实主义电影。所以,虽然电影的视听技法类似于新现实主义,但是整体技法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烘托纪实感,而是为了给故事本身的残酷提供一种真实的质感。这些技法包括但不限于:实景拍摄、粗糙影像、深焦镜头、故事高潮无特写甚至有不少中远景(以避免滑向煽情。如男主和哈伊伯打架那两段)、镜头不避讳任何残忍的画面(比如佩德罗进农场前与母亲见最后一面那段他哭着不想离开母亲;比如镜头透过公车的后座玻璃视角看着佩德罗无助的追着公车想夺回被哈伊伯抢走的钱;比如lsp盲老人试图猥亵少女;比如结尾被无情抛下山谷的佩德罗、等等)。当然,以新现实主义技法赋予传统情节剧以真实质感并非《被遗忘的人们》首创,最晚可以追溯到《北方的纳努克》。所以综合下来就是9.5/10。
③电影只用80分钟就讲了这么一个跌宕起伏的群像故事,剪辑和节奏极牛逼。
④佩德罗本质上是善良的。他帮助被亲人抛弃的小眼睛、渴望得到母亲的爱并愿意为此改过自新去工作承担母亲负担、被农场校长打动后又想重新做人,但是现实只是不断打击或否决他重新做人的努力、不断诬陷他。最后他被哈伊伯杀害,尸体被人抛向谷底。
⑤鸡代表了男主佩德罗的美好幻想。第一次出现在梦里散落的一堆堆羽毛烘托了他梦中幻想的美好(梦里是温柔且关心他的母亲);第二次出现在现实中被他母亲打,他在旁边大喊“别打了!”表现了他美好幻想被现实痛揍的痛苦;第三次在农场,他自己打死了鸡,映射了美好幻想的最终破灭。
10。墨西哥贫民窟的少年,除了那个恶霸,每个角色都有两面性。片子还描述了造成这么多问题少年的关键,孤儿、酒鬼父亲、娼妓母亲。。这这这,当时的墨西哥社会底层问题实在都够多。
将真实的人性展示出来给人看。人性都是矛盾的,在母亲那儿你也许是孝子,在别人那儿你会戴上恶魔的面具。而这些都是真实的你。
符号体系:鸡、鸡蛋、鸡群、鸡爪(本片无);鸽子、鸽毛;奶;狗、驴【9↑】
76分钟片看了7小时,good。主角全是儿童,四种动物,黑白,各种超现实和精神分析的可供解读。“做不到就不是真明白”,那么,还不完完全全明白为什么选择这样做。英文资料看不懂,很多意象不算“真明白”。布努埃尔,好样的。
[2019年11月布努埃尔√]1951戛纳最佳导演奖+手册十佳第4。一面新现实主义另一面又特别[四百下](很想看特吕弗怎么评价这部片的以及他是不是学了些什么……),片中终于又有了布努埃尔招牌式的超现实主义/梦境时刻。
布努埃尔是我心中最神的导演之一 处女作(和达利合作)短片《安达鲁之犬》开创了超现实主义 第一部长片《黄金时代》因讽刺宗教被禁 接着又跑到全国最穷的地方拍了纪录片《无粮的土地》 再次被禁 而后流亡墨西哥 十多年后“借”新现实主义的东风拍摄本片并拿下当年的戛纳最佳导演奖……
#重看#布努埃尔的现实主义具有摧枯拉朽般的毁灭感,不留一丝希望,暗沉沉黑咕隆咚滚下去的结尾如坠冰窟;对人类真是充满嘲弄,冷眼旁观你们的生与死,你们的蝇营狗苟,反正“在出生之前就是死的”。所有人在这片恶土上都处于一个相互伤害、彼此憎恶的恶性循环链条之中,既是被遗弃被忽视的渴爱灵魂,又是恶毒的诅咒者,良善未泯的理想主义者注定失败,一代又一代的受害者层出不穷,底层的相互攻击与天际线的车来车往成对比。仍有相当强烈的(动物)符号与隐喻功能,尤其是佩德罗做梦一段相当有超现实之味。
“纽约,伦敦,巴黎,世界上的每个首都城市,在财富之下都掩藏着贫穷的家庭。穷人的孩子,食不果腹,体弱失学,注定走上犯罪道路。社会试图施与援手,却成效有限。现在不代表将来。只要儿童权益获得保障,那一天终会到来。”
“所有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們在出生的時候就是死的。”賈巴在彌留之際,一條狗的影像與正在死去的男孩重合在一起,想起略薩的城市與狗,“奴隸”像狗一樣咆哮掙扎,現實殘酷下,所有被遺忘的卑微生命都是一條下賤的狗,殘喘著赴死。寫實主義的極度殘忍。皮德羅的那段夢境,奇特的表現手法,非常出色。
布努艾尔的现实主义可比德西卡残酷得多了。
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其实也是可以统一的。Pedro做的梦就很超现实。但其实一切又都源于现实。回头想“无粮之土”,书中说的是用超现实的方式来表现现实,这样解释一个纪录片有点怪。看这个片就好像可以明白了。“他们在出生之前都是死的”,有点“擦鞋童”,一直觉得Jaibo很没义气,最后又禁不住叹息。
布努埃尔最接近新现实主义(题材与风格)的作品之一,获戛纳最佳导演(同届金棕榈[米兰奇迹]反倒是德西卡最超现实主义的电影之一)。1.可能是影史上最残酷阴寒的剧情片之一,贫穷、痛苦与罪恶的恶性循环,如坠冻渊,如堕火狱。一个失父甚或缺母的、原始丛林化的贫民社区,弱小者(少年)欺负凌虐更弱小者(失明老人、残障人士、家禽动物),良善者遂遭腐蚀沦落,抑或离去/离世,终至全员恶人。2.符号化的日常动物:被打或凝视被打者的鸡,奶牛,被绳子拴住的治病白鸽,运尸体的驴,死前幻觉中的狗。3.1/3时的超现实梦境,叠影出体,鬼魅慢镜,闭口心声,飞下的鸡,床底大笑的胡利安尸体,如圣母般拿来生肉的母亲,抢食的海博。4.“又少了一个,他们的下场都会如此,我希望他们全都在出生前就被杀死。” 5.用死人牙齿做成的护身符。(9.5/10)
以超现实主义著称的布努艾尔反而在影片中将超现实成分降低至最少并聚焦至社会底层人群,反而类似费里尼早期作品或是德西卡等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甚至连布曾经有代表性的黑色幽默都没有而是更为真实绝望。它通过孩子们的视角展开墨西哥底层社会群像:象征着“恶”与“暴力”的人之本性及冷漠的家庭关系
故事片也作为历史文献在马德里的索菲亚王后美术馆中展出,可见其文献与造型价值。二层展馆里和毕加索、米罗等大师美术一块儿展出的三部电影都是布努埃尔的电影,其二十世纪电影大师地位可见一斑。
憎恨那些将贫穷浪漫甜蜜化的电影!布努艾尔,永远的清醒者~
墨西哥少年残酷物语。很像意大利新现实主义风格,关注底层贫困人群,甚至更进一步,连底层之间都在互相欺凌,没有脉脉温情,只剩无情绝望。盲眼艺人被少年流氓欺凌,过几天却去揩油卖牛奶的少女。男孩被同龄人欺凌,转过头却能拿起棍棒去欺负公鸡。找不到踪影的父亲,毫无养育情的母亲,这条街道上的小混混们实际都缺失家庭的关照,只能在街上继续混下去。在第30分钟处出现标志性的超现实主义梦境,慢放、幻觉、起风、飞禽、死亡。
11月28日与法国电影资料馆。看到后面开始深呼吸才能让心情不那么抑郁,出来后竟然看到贝尔西车站这边有成堆成堆的中国人,开始以为是什么中国的节日,后来听到路人的只言片语才知道是隔壁体育场有场张学友的演唱会。又想起了那次大年初一自己闷在卧室看《潜行者》,看完后合上电脑的那一刻客厅传来麻将的碰撞声与亲戚们的笑语。恍如隔世。感谢电影延长了我的生命。
重看。群像戏排列得太好,值得学习。和《乞丐》一样,极其纯粹地反应下层人们的野性和纯真的暴力,整个故事的意义无非社会现实的批判夹杂着对人性的绝望(这一点表达地相当激进,虽然缺失了一种理性地探索但质地铿锵),真正让人沦陷的,便是布鲁艾尔对于环境乃至人物到人群之间的独特视角选择,以人为本,颇有趣味。
天天听那帮老墨讲自己故事,随便拎个都比这个凄惨万倍,看的时候真没觉得是多么凄凉一故事(老墨盛产悲剧?)。而且感觉字幕应该跟说话极度不同步,还是Latino笑点很怪?不知道反正他们听着看,我是愁苦的盯字幕看,大家反应差很多。。。囧,整个片子我大概就听懂了一两句。。西语无能啊
小朋友们欺负并抢劫老人和残疾人,然后他们互相残杀或者被成年人毫不留情地击毙,这比新现实主义残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