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烈(2008)

话说有一天，高群书导演带着一帮剧组到了荒无人烟的大西北拍西部片。

高导是牛人，他拍片前一定会有充足的准备。开拍那天，他一样一样盘点着：

“一帮子硬汉明星？有了。

“美女，一个苦情，一个打女？有了。

“布景，包括帐篷一个，山洞一个，破楼一幢？有了。

“小车若干辆，大车一辆，用完即废的？有了。

“枪支若干，子弹若干，炸药若干，飞镖若干？有了。

“各种赞助商品？恩，有了。”

高导想到这一点，已经有点笑眯眯了，仿佛电影已经拍好了，他正在数票子了。

可是，好像就是缺了一样东西……是什么呢，高导拼命思索着。

在导演室外忙碌的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嘶吼：“我擦，老子还没写剧本哪！”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不知道的请买票或者下载。

所以，要是你浪费了时间，怨谁也别怨高导，这只是一场意外罢了，都是凡人，谁能没点粗心大意呢？你说是吧。

文/方聿南

        高群书一向是主张”只有好莱坞才能救中国电影“的导演，其实好莱坞的精髓就是电影的高度类型化，这一类型化体制早在三十四年代的好莱坞就已经完成了。尽管现在中国内地的电影市场空前繁荣，但单调的影片类型成为掣肘产业发展和增加投资风险的重要因素。在刚刚过去的国庆节，三部野心勃勃的武打片在同一档期悲壮地摆下擂台，一方面观众的选择余地大大受限，另方面影片的票房也在无谓的内耗中此长彼消，没有一部达到预期。其实这不完全是创作者的主观因素，在中国的电影体制下有些类型是不能碰的，如鬼片、政治片，有些类型是没有恰当的销售渠道的，如文艺片、纪录片，有些类型是受到多方限制的，如战争片、警匪片，所以属于中国电影人的舞台并不广阔。
        在《西风烈》以前，我想不出中国内地有完全类型的警匪电影，时至今日中国观众所能接触到的华语警匪电影还是基本上来自香港，这对于即将进入世界第二大电影市场的中国电影来说，不能不说是个尴尬。而从《风声》到《西风烈》，高群书所确立的主旋律与类型化相结合，在主流价值观体系下放大电影商业元素的创作模式，对于与观众需求相背离的现行审查体制下的中国商业电影创作来说是具有破冰意义的。也许《西风烈》放在好莱坞的话仅仅是一部中等投资规模的常规警匪片，但对于习惯了本土化叙事和人物的中国观众来说，这里有更多让他们感到亲切和意会的元素，所以当《西风烈》中出现“史上最牛钉子户”、拆迁办和城管大队等社会符号式的字眼时，我仿佛看到了创作者在银幕背后媚眼如丝：“这些，你懂的……”这与我们在美国大片中寻找中国元素的欣喜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西风烈》是高群书对于标准好莱坞商业片模式的一次勇敢的全面尝试，影片主体全部由动作段落组接而成，而每个动作场面又突出不同的元素，拳脚、飙车、枪战、爆破……这也是《西风烈》最抢眼的部分，奠定了影片狂飙突击的刚猛火爆风格。文戏穿插跑位的功能性很强，就是高效率地推进情节和塑造人物。一个追杀与反追杀的故事，《西风烈》的情节并不复杂，于是影片更多地将笔墨用在了刻画人物上。可以说《西风烈》最难能可贵的是其中八个主要人物全都立住了，通过道具细节或首尾呼应都有个性的充分展示，是内地电影中难得一见的丰满的群像戏，其中吴镇宇扮演的杀手麦高让我想起了高群书当年电视剧《征服》中孙红雷扮演的刘华强，同样是将反派做大做强的路数，正邪的较量被推向极致，十分过瘾。
        《西风烈》用四个与动物相关的绰号来指代四大名捕，并赋予各自不同的技能和特长，这种人物设定是标准的好莱坞超级英雄电影的套路，而在人物的辨识度和立体化上，远超前不久上映的美国影片《敢死队》。从观感上来看，《西风烈》是一部标准的好莱坞风格的爆米花电影，用强势的视听效果来占据观众感官，用连续不断的小高潮来制造保持观众持久的兴奋点，人物设定走的是美式超级英雄的套路，狂飙突击的主线情节，以及奇诡险绝的自然环境所营造的末世废墟氛围，让观众接受了影片的架空感，那种生死关头的调侃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对抗方式，都与现实的警察办案方式离得很远，这与高群书早期的公安题材影片《千钧，一发》的写实风格形成有趣的对比。在美国大片占据中国银幕的今天，中国的电影应该也必须走出这一步，以满足观众日益趋高的视听要求，包括前不久的《精武风云》也是一部本土化的好莱坞模式的爆米花电影，不管是否成功，这种尝试的勇气都是值得嘉许的，毕竟是在为中国电影走出一条新路。
        曾经有人用“尽皆过火，尽皆癫狂”来形容全盛时期的香港电影，其实《西风烈》是也带有这样的过火气质的，无论是人物塑造还是桥段设计，都显得用力很猛，这在当下的审美趣味关照下，也许会显得有点过犹不及，比如几个动作段落的节奏把握有失精炼，略显冗长拖沓。而且动作和转场的剪辑并不精准，过渡不自然，给人跳戏的感觉。也可以看出这是高群书试图确立风格的一部影片，融入了很多个人趣味，如崔健的音乐，但这毕竟不是一部作者电影，有些东西出现的时机和动机未必恰当，比如吴镇宇和着《红旗下的蛋》的歌曲第一次出场，整体的氛围和节奏都显得很牵强。另外觉得影片最大的败笔是音乐，太缺乏想象力了，激昂有余而肃杀不足，对画面的烘托作用远未达到应有的力度。

我深深地觉得，神曲《忐忑》最能代表我看这部电影时的心情，那就是一种很想走，又花了钱舍不得走，很想把视线固定在屏幕上，又不愿意把眼睛再抬起来，很想用脑琢磨一下剧情，又觉得实在无法思考的忐忑心情。
比如说电影一开始，四大名捕各显神威围捕夏雨的场景吧，导演的意图很明显，来一个角色的基本介绍，于是我看到了非常拉风的一幕戏：羊倌车开得好，牦牛力气大，藏獒枪法准。这段情节就好比圣斗士都有个大招什么的，一上来就要秀秀，但是段奕宏演的男主角向西呢，他在这一段展现的能力就是，一直跑！当夏雨和杨采妮骑着马狂奔，羊倌开着车猛追的时候，男主角起跑于马匹后方约二十米处，靠着自己的双腿，使用樱木花道的姿势，成功参与了这场围剿。拉风的极致啊！于是我立即明白了，男主角其实就是真人版阿拉蕾，并且有着阿甘般一根筋的精神。
除去此段情节，我觉得电影的前半段还是有很多闪光点的，比如一开始吴京驱车救美的一段，利落的身手颇有当年功夫小子的风范，和段奕宏的几下眉目传情也足够撩动腐女的心神，史上最强钉子户也达到了它所希望达到的黑色幽默。但是此后，这片子真正的拉风之处就一个接一个地扑面而来，真是让人应接不暇。
比如说，雌雄大盗首先去杀了一对夫妻，那个打酱油的老婆还用陕西话深情朗诵了一遍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段情节大概是导演为了说明两个杀手的内心挣扎而特地加上的，但是问题在于，这对夫妻到底是干嘛的？从情节里看，他们曾经走过世界很多地方，相会于美国，安家于西部，他们和杀手似乎相识，又似乎不识，他们被余男补枪之前似乎是已经被干掉了，又似乎只是安安稳稳好好睡着。这对酱油夫妻在贡献了一段马赛克男女激情戏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出现又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们其实不该念海子的诗，应该念徐志摩的，我们俩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为了避免剧透太多，从另一个角度，人物的塑造来看。杨采妮的那个角色已经被很多观众认定多余了，就不必再说，另一个女性角色，余男的女杀手，她被自己的搭档说成没有职业道德，赶紧回家带孩子，但是如果你期待这个人背后还有什么狗血缠绵的背景那就错了，这姑娘的台词约等于十句，除了适时对其他女性角色展现出了一定同情，站在制高点冷着脸哼一句，“这就是女人的命”以外，没起到任何文戏上的作用，真正令我印象深刻的，反而是她脖子上那条名牌骷髅头围巾。
如果说这是部男人戏，女性角色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点缀，那么就回过头来看看男人。
吴镇宇的杀手，操着一口诡异的口音，怎么听都像是日本人说普通话，除此之外在最后决战时还梳了类似日本武士的发型。此男遭遇了中年职业危机，最闪亮的一句台词是：21世纪不是杀手的天下了。最感人的一幕为，杀掉了牦牛之后眼角居然闪出了晶莹的泪花。此男的宗旨为盗亦有道，不该死的人不能死，所以他第一次杀了警察之后放着大好的局面不要，让了段奕宏一把。但几十分钟后卷土重来的时候，此人翻脸不认人，先是自行炸毁了周边诸多建筑，利用其堪比变形金刚的破坏力对好人们起到了一定的心里威慑作用，而后不分青红皂白杀掉了帮助主角迎战的打酱油警察且毫无负罪感，接下来又不惜浪费多发子弹，以一种非常拉风的方式干掉了完全没有战斗力只想活命的老白蛋。跟前面那个艺术型杀手简直判若两人。此人在大部分电影中都威武不凡身手了得，最后因为没有子弹逼不得已和男主角决斗的时候也是保持了一直的职业杀手气质，却在最后一刻被天外飞来的一颗子弹秒了，开枪的人还自己没有行走能力，是被人用担架抬过来的。虽然这颗子弹前边也有铺垫，但是实在是看不懂这个情节安排里的逻辑性，我只能斗胆猜测导演在这里只是想延续全片中一直穿插着的黑色幽默。从这种角度看，就不得不说一声“高”了，因为这个角色还真是挺好笑的。
捡重点说，还有一个很显眼的角色，就是吴京演的羊倌。羊倌这样的角色属于那种“随着剧情成长”的角色，从一开始天真烂漫的小羊倌，到后来真正能保护自己与他人的大侠，不得不说中段的成长还是能看到的。但是，最后那一幕说明他真正成长为大侠的决斗，那个伤敌1000自损800的招式，往好听的方面说叫做出奇创新，往难听的方面说只能是脑袋被驴踢了。电影里的本意是羊倌性格冲动，喜欢和人打架，这是他的不安定因素很容易造成伤亡，他师傅藏獒对此十分不满。但当羊倌脑子被驴踢了之后终于杀掉了女杀手跟他师傅邀功时，他师傅居然欣慰的表扬了身负重伤的他，是不是那头驴顺便又把师傅的脑袋踢了啊！
除此之外，这部电影还汇集了许多90年代警匪剧常见元素，比如好人有优势时面对坏人就不开枪，比如牦牛发表一大串感言诉说自己身上防弹衣的故事之后大家立刻意识到他要血染防弹衣了，还比如坏人总是比好人厉害，虽然他们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但是对上四大名捕和一个一心伏法的夏雨全不吃亏，被警察们围剿开枪也能毫发无伤，自己的子弹却是弹无虚发，想打马腿打马腿，想打警察打警察。
据说这片是公路片+西部片，不得不说有几分钟是有点公路片的意思，特别是牦牛和藏獒弄出来的那辆翻斗车，出现的十分之无厘头，和前面的情节完全不搭，只能解释为是专门拉出来演男主角试图跳车最后又被甩下来的动作戏特意出现的，而西部场景也的确展现出来了，虽说一直用俯瞰的镜头拍摄，进行到一半路痴女观众如我怕是很难分清场景转换，但是大家只要记住这都是同一片沙漠估计倒也够了。
电影最后结束的时候，段奕宏刚结束自己不劳而获的决斗，手机就响起了，电话那头神秘女声温柔地询问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办签证出国，我身边的观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懵了，我也傻了，还有点想哭。想到几十分钟前，牦牛和藏獒用枪对着解除武器的雌雄双匪时，如果痛快解决了他俩多好，反正贼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警察也不会死，城市也不会被毁，段奕宏也可以早点办签证，我也可以早点回家。逮个贼就逮个贼，明明有枪，却还偏要带个刀。唉。

段奕宏原是甘肃警方的一名警探，调到湖南后，他的下属倪大红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后来两人协同办案，谈到组织架构，段奕宏说：“你是领导，听你的。”倪大红马上生气的回了一句：“你们全家都是领导！”全场笑翻。

这是一场武戏，但里面有个十分重要的文人角色，可能被大家忽略了，就是“领导”。四大名捕之一的吴京说，“只有我哥死了，我才能当警察，还是TMD辅警。我他妈不服！操！”这种事是谁干的？领导。犯人夏雨说，“你以为我想打黑拳？你以为我想当杀手？我也想去省体工队当个教练。结果呢？被人顶了！”这种事又是谁干的？领导。

领导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电影中，却决定了两个主角的命运，堪称最佳男配角。而包括那两位在内，多数被领导“安排”过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命。所以，当倪大红骂出那句“你们全家都是领导”时，所有人都在心里说：骂的真好。

不管在哪儿，领导都是不受待见的人。影片之后的主创见面会上，面对强行“插入”的止泻药广告问题，导演高群书直言：这是制片人干的。拍电影的时候，制片人就是领导。

尽管如此，领导还是给了高群书足够的钱，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拍出了“中国首部西部片”。骑马，追车，尘土飞扬，断壁残垣，粗犷的高原风光，加上崔健嘶哑的歌声，气氛的渲染十分到位。8个主角中有6个男人，2个女人中还有一个很能打的余男，暴力指数足够。

吴镇宇就不用多说了，有气质有身手，饰演一个杀手再合适不过。段奕宏长着一张好人的脸，不用看就是正面人物。老戏骨倪大红任何角色都信手拈来，他自己也说“全面发展”。所有的角色都各归各位，倒是夏雨，终于摆脱了因为演戏太早给人带来的小孩形象，表现得十分爷们。事实上，在这一部以动作和剧情为主的群戏里，演员的演技并不显得特别重要，有血有肉便可，要是心理活动太多，就变成文戏了，更何况还有那出陕西话版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要说剧情，也十分简单。夏雨饰演的犯人杀了人之后，带着女友杨采妮逃亡，结果被“四大名捕”（段奕宏，倪大红，吴京，张立）候个正着。但因为夏雨杀人时坏了规矩，吴镇宇和余男饰演的两名杀手一路追来。当这三拨人相遇时，就变成了警察和杀手争夺犯人的游戏。过程是犯人三度易手，结果当然以警察的胜利告终。

作为一部类型片，你不用苛求它有多复杂的剧情，那样就变成了剧情片，而且与此前的另一部类型片《敢死队》相比，角色的多元和犯人几度易手的剧情已经相当复杂了。值得一提的是，整部电影的节奏一直很紧张，并不让人觉得乏味。而导演在追求风格的凌厉的同时，还力图加入一些内涵。就像吴镇宇对余男说：“21世纪，不是杀手的天下了。”幽默指数堪比黎叔的“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最终的结果也正是如此，正反方的决斗还没开始，便被一个老奸巨猾的警察以很没人品的方式给结束了。杀手的那套伦理道德，终究抵不过一个老警察的实用主义，21世纪，果然不是杀手的天下。

与大部分警匪片类似，《西风烈》同样带有强烈的宿命论。杀手吴镇宇要带走夏雨，他说“这是我的命”。警察段奕宏说“这也是我的命”，实际上不是，这是命令。命与命令，有着本质的差别。杀手是一条不归路，尽管杀人如麻，但他们都是无法回头的可怜人。而警察，只是体制下的一颗棋子罢了，最后段奕宏的那个电话说明，他们的命运同样可悲。

总体而言，这是一部比较成功的片子，应有的元素大部分都有了。但让我耿耿于怀的是，与那个醒目的止泻药广告不同，片子里唯一一段床戏，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这可不是西部片的风格。

当然，打上马赛克，肯定也是某些领导的意愿。作为一个深受其害的观众，我必须说，领导啊，你们全家都是领导！

吴京很帅，超级帅。《太极宗师》出道的娃娃脸少年，在十几年后依旧有着让女人心中一软的孩子气笑容。他演的“羊倌”，还可以明光正大地和豹子耍赖，和藏獒撒娇，和牦牛斗嘴，“以后不许叫我羊倌，太土了，要叫我大侠！”他一时热血地为路边搭顺风车的女人拔刀斗气时的任性，一时摁着豹子，让自己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狠狠地吼道“我他妈不服！！”的时候，我的小心肝都被吼得一阵乱颤——这种长成大男人后还有着少年心性的样子就是让人摒不牢啊！

段奕宏非常政委，非常“A大队”，看的就是他再一次凛然正气，然后嘿嘿笑得见牙不见眼。

夏雨是大亮点，这是继《阳光灿烂的日子》之后，第一次看他飚戏如此过瘾。软弱废柴，刚强坚硬，统一得非常好，足够让女影迷去看电影地时候深刻嫉妒杨采妮“你何德何能摊上如此好男人！”

吴镇宇的出演是打着“免检”牌子的，有品位有身手，有脑子有腔调。和余男这个影后站在一起完全不会被压下气势，余男因为《图雅的婚事》成名，看来有望成为中国西部片女主角专业户——她的气质和西北那种硬中带软的温柔太契合了。反观杨采妮就很不给力，浑身一种江南柳树的柔弱与娇嫩。

最最喜欢的还是崔健的声音，他的嗓子和海子的诗简直浪漫透了！
当然，如果什么时候剪掉那些不停让人出戏的广告就更好了：p

    有几场戏拍得是很不错的。但是整体上不能说好，剪辑的问题很大，必要的信息都没有交待，只能靠观众去凑。已经放到一半了，邻座的阿姨还没明白到底谁是警察；还没放到一半，另一边邻座的两个大姐叹息了一声，说真是糟蹋了这么多好演员，直接退场了。
    
    另外感觉空镜头也过分多了，航拍效果也不是太好，对剧情也没有什么太多推进作用。而且在一个背景很雷同的环境里，空间交待得不好，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配乐太野蛮了，像一个致敬的MV。至于插入的那个泻药广告，就不说了。此片编剧导演都是高，仔细看能看见剪辑也是他。找个好编剧，找个好剪辑都很重要，自我节制也很重要。

    马苏念海子还挺雷人的-当然这个见仁见智。段奕宏一直像博尔特那样跑步，吴京咆哮得有马景涛风范，虽然有不少脏话，但是台词其实很小清新。。。一个据说很胖的人写这么多有琼瑶风格的台词，还真是挺不容易的，唉。

    还有“打黑拳”这个事情不能太理解，深圳原来文化生活这么丰富。。

------给东家写的稿-----
西风烈：怎么学好莱坞，是一个问题
周舒 文

高群书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向好莱坞学习。但从结果来看，学习的成绩似乎并不能说太好。如果说《西风烈》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爆米花电影，类似《变形金刚》，精确计算肾上腺素分泌的强度和持续时间，把电影当作一个纯粹的技术活来做，那倒也罢了。问题是这其中又有很多别样的情怀，比如让马苏扮演的浪迹天涯的文艺女青年，在戈壁间的帐篷里用陕西话朗诵海子的“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就好象在麦当劳里喝功夫茶，实在有些奇怪。

电影本身的故事非常简单，预告片里就已经全盘公诸天下。四个警察追两个逃犯，两个杀手也要抢逃犯，一伙人在祖国大西北的壮丽河山里缠斗。要把简单的故事讲得好看，反而很难。对于没有看过预告片，对演员也不熟悉，完全空白状态走进电影院的观众来说，要把不多的几个人物认全，还真是一个难题。而故事的推进，也有些薄弱，开始的时候吴京的一段追车和打斗，很难说对这个人物的塑造有多么强烈的作用。而两个杀手在深山戈壁里遇到的一对情侣的故事，也有些游离。

电影的前半段可能只会留下：段奕宏跑得很快，姿势很专业、吴京很会开车的印象，其他的人都只有模糊的影子，至于他们在电影里的名字更是难以让人记住。电影的后半段比前半段要好一些，但角色的面目还是比较模糊，余男扮演的女杀手，被吴镇宇扮演的男杀手斥责“恨整个世界”，这句斥责只让她的冷血更加莫名其妙，没头没脑。倒是吴镇宇的男杀手还能给人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但这印象最多地可能是投注在他的皮衣，和刻意强调的“不杀警察”上。结尾的高潮简直有“反高潮”的效果，本来以为要出现让人心跳加快，血脉贲张的西部片经典决斗场面了，结果倪大红旁边的一记冷枪结束了一切。这让之前的全城爆炸、万马奔腾的场面铺垫出的情感预期一下戛然而止，完全是一个非好莱坞式的结局。

拍《西风烈》的高群书，不太像拍过《风声》，像只拍过《东京审判》。有情怀、有热血、有男儿气，但缺少精密布局，缺少步步推进，缺少沉得住的气势。看过《西风烈》，回头回想《风声》，就能看出参与《风声》的陈国富起到多么重要的作用了。其实《风声》也远非完美之作，但有一个精彩的剧本，还有陈国富的掌控，总算是水准之作。

“你们全家都是领导”，荒野拆迁小城里仅存的铁匠铺门上贴的“最牛钉子户”一类的网络段子，在电影里被踏到实处，显得怪诞而抽离。讲故事一直是中国电影最大的问题，遗憾的是《西风烈》也无法摆脱。越是想要把每个人的来历交待清楚，反而越是显得每个人都面目模糊。剧本基础薄弱，演员们发挥余地也不大，几乎每个人情绪都过分饱满，咆哮出了马景涛的风范。虽然是“硬汉系”电影，但也不能所有人都和西北风沙一样粗砺吧。

片尾字幕里剪辑写的是“老高”，如果没有搞错的话，那就应该也是高群书，所以就是导演编剧剪辑一人抗。这实在太辛苦了，诚意满满但效果不佳。剪辑暴露出的问题是最大的，如果真是学习好莱坞，那么应该是没有什么废镜头，就能把信息都交待清楚，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了这么多镜头，信息还是交待得不清楚，但又有一些冗余的镜头，不知道到底要表达什么。明明说了是在青海，载两个杀手来的大巴车上，又坐了一群正演奏乐曲的维吾尔族人——片尾字幕很忠实地感谢了他们，但这个镜头让人十分困惑。另外所谓“四大名捕”把头凑在一起的情景，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开始在海报上看到以为就是为了海报摆的造型，没想到在电影里也出现了，同样让人感到困惑。诸如此类的拗造型还有很多，不知对剧情究竟有什么作用，怪不得网络上有人称此片为“男人装”。

西北戈壁风光壮美，电影用大量的航拍表现了这一点，但也仅仅是壮美而已。很少有能够交待信息的起作用的空镜头，甚至有些空镜头还让人感到空间上的疑惑。本来在风景风格类似的西北，交待不同的空间就是一个挑战，这些空镜头就让人更困惑了。内景也交待得不是非常清楚，对观众要求很高。

大量崔健的歌声和大量的动作戏、追车一起轰鸣着充斥全片，有时会让人疑惑这是否是一部MV。但这些视觉和听觉的轰炸并不能向好莱坞的视觉奇观轰炸一样，让人有被娱乐的感觉，看完了只是觉得很疲惫。其中万马奔腾进荒野公安局的一幕，开始让人很惊艳，后来就有些失望，倒是“放马过来”这句话很直白的解释，吴镇宇放了一群马，藏身某一匹马腹之下地过来了。

平心而论，和充斥电影市场的诸多国产电影相比，《西风烈》已经算一部不错的电影了。从制作成本3000万来看，交出这样的一份作业也算是相当不易。帐篷夜袭的一场戏，尽管也同样存在交待不清的问题，但已经算是上乘之作，此外也还有其他亮点。但是学好莱坞，大概不能这么学吧。也许从外皮上，能看到西部、警匪等等元素，但单从编导剪全一肩挑的作风上来说，就很不好莱坞了。应该起到作用的制片人，似乎除了安插一个泻药广告之外，对导演没有任何节制作用。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是好事，但也应该有取舍，现在只能看见满满的诚意，但真的很难说所有人都能对这份情意照单全收。